千言万语,化作一刻的温柔徘徊在空气之中,闻凤觉得,眼下,没有比他自己的那句“我没事。”,更有安慰怀里这个人的魔力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踏古,一边移开视线向前方看去。虽许久不曾见面,但佚慈还是那个熟悉的佚慈,此时正站在远处,温润如玉的将他望着。
闻凤动了动喉咙,苦笑道:“先前在殿上我就奇怪,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这里的?”,他也是一不小心就察觉到了他两个人的气息,先前还有一些怀疑的,如今却是毋庸置疑了。
对于闻凤早就发现自己和踏古的存在,佚慈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走向了闻凤,“此事若追溯源头,还要从你离开青丘以后说起。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就如踏古所说,大家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如今看你安然无恙,也算放下一颗心了。”
踏古这时才放下了束着闻凤脖子的双臂,瞪着他不满道:“还不是因为得不到你的半点音讯!用乾坤镜怎么联络你都联络不上,你的乾坤镜跑哪里去了?是让你掂桌角了吗?!”
闻凤讪讪的摸了摸金灿灿的脑袋,无奈道:“前一阵子魔域有人跑南海来捣乱了,那个叫什么种魔的太厉害,我与他对手时,不小心被他的剑刺中腹部,倒是秦昊的乾坤镜护住了我...”,他干干笑道:“想来秦昊的这个镜子还果真是个宝贝,否则你们可能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冷不防听到种魔这个人的名字时,踏古的心里不可抑制的一个战栗,曾经那种无边的黑暗,无边的疼痛,渐渐的涌上她的脑海,那刻骨的痛苦,仿佛依旧清晰,叫她忍不住一阵阵的颤抖。
她从不曾十分害怕过什么,她也不曾想到,种魔对她的伤害,居然会有这么深刻的影响,她几近又变成了不似自己的人。
她甚至不敢回忆,那可怕的一切。
瞧出踏古脸色逐渐苍白,神色也愈发不对劲儿。闻凤不由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你怎么了..?”
踏古摇了摇头,一时失语。佚慈连忙上前一步揽上踏古的肩,替她对闻凤解释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回忆而已,一会就好了。”,踏古曾发生的那件事,毕竟还是不要闻凤知道的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免徒增伤感,他忖了忖,便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说呢,跑来花楼门前发呆作什么?”
佚慈的一句提醒,才叫闻凤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转过头望向醉花阴的二楼,皱眉道:“我来寻我弟弟,就是不晓得此时应不应该进去打扰他。”
踏古在佚慈的安慰下,心情缓和了些许,却是在听到闻凤这句话时,忍不住又呆了一呆。
这个打扰...是个什么意思?她有点想入非非。而且...
“先前你说要将你弟弟介绍给桃花姐姐来着...”,踏古狐疑的白他两眼,“你不是说他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吗?怎么竟会来这种地方?!”
蓦地被戳破了谎言,闻凤有些尴尬,连打哈哈,“这是个意外,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能意外到花楼里去?踏古不屑的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他这一遭了。
佚慈不觉莞尔,回身指向醉花阴对面的茶馆,“估计你弟弟还要在花楼里待上些许时间,不如,我们先去那里等一等吧。”
闻凤一愣,看了看醉花阴,又看了看茶馆,似颇为犹豫,权衡许久之后,还是决定听从佚慈的建议了,毕竟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大街上,也不是件多么舒服的事。
是以三个人就一直在茶馆喝茶到入夜...
茶馆之外的天空渐渐星子满天,眼看着暮色暗了下来,闻凤是亦愈发焦急,踏古不由从心底里感慨一句,果真是一家兄弟,没想到闻凤弟弟在这方面的造诣,倒是比闻凤还要高深。
是以她便忍不住嗟了一口茶,调侃道:“我如今终于见识到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还应当和你弟弟学一学本事啊?!”
闻凤身形一僵,片刻后回过身皮笑肉不笑,“我的本事如何你怎会知道?还是说我应当给你展示一下?”
他此番话中不正经,让踏古登时就面颊滚烫了起来,她连连举起茶杯将脸挡住,小声道:“不必!”
见她难得的害羞模样,闻凤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佚慈也随着和善的笑了几许,却是指尖连弹,两滴水珠带着破空之势向着闻凤袭去。
闻凤胸口不慎中招,抖着嗓子嚎叫了一声,“佚慈你做什么?想要了我的命不成?”
佚慈依旧和善如春风,“你再这般不懂得如何说话,我就用着茶水把你钉在醉花阴的牌匾上,你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