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风扫见长歌手里奉着的托盘,觉得额间青筋微跳好不头痛,那厚厚一层的嫁衣撇开不说,单就那上面摆着眼花缭乱的凤冠首饰,若是全都招呼在她的脑袋上,那估计她的脖子也就就此断了。
长歌见她只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托盘来看,面上不由染了些许的羞赧之色,十分恳切温和道:“姐姐大恩,长歌一家无以为报,虽不能献上什么力,却也不能怠慢了姐姐,这嫁衣和配饰,全部都是爹爹昨日差人从城里挑着像样的置办的,还望姐姐能喜欢。”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反倒让踏古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就偏不擅长说些女儿家的体几话,便只能也笑了笑:“多谢,多谢。”
长歌好似并不介意她的冷淡,反倒更加上心的帮她准备起来。她方才说了不好怠慢,那真就是不好怠慢,连更衣洗漱此等事情她都温柔仔细的替踏古做了。
踏古本就带着丝丝睡意,此时此刻便更是懒得紧,于是便毫无顾忌的全权将自己交给长歌摆弄。
长歌这厢正替踏古梳着发髻,却忽而问了踏古一个委实奇怪的问题,“姐姐和佚公子可是恋人的关系?”
踏古眉头一跳,在面前的铜镜中身后的人影扫了一扫,只觉她此番话问的是莫名其妙,于是语气里难免的染上了些许的不耐,“妹妹问这个作甚?”
长歌握着梳子的手明显一抖,随后她忙不迭的抬头看向踏古,口不择言道:“姐姐不要误会,长歌对佚公子只是十分钦佩崇拜而已,并不存了什么非分之想,长歌只是,只是...”
这话被她说的是颠三倒四甚是不利索,踏古又是不喜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于是揉了揉额角打断道:“只是什么?说重点。”
长歌被她冷漠的语气,吓得一愣,随后连忙小声道:“只是长歌觉得佚公子对姐姐并不似男女之情,感觉,感觉只是一味比较盲目的照顾和包容....”
踏古只觉心尖猛地抖了一下,一种难言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随后她似有些心虚,又有些无力遮掩的道:“哦?怕是妹妹想的多了。”
长歌抿了抿嘴角,神色闪烁似是欲言又止,但望见踏古面容冷淡的表情时,便忍不住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只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踏古这厢望着镜子中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长歌的话在她的心里打了个重重的结,好似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梗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让她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