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诧异又害怕地看着他,见殷流眼底里并没有多少笑意之后,只得低头喝了一大口酒,然而酒一入口,就被火辣的感觉充斥了整个口腔,一不小心咽进去了一小口,当即张口哇地吐了出来,爆发出一阵不适的咳嗽。
“师……师帅饶命啊!”月谣放下酒坛扑在地上大声求饶,整个人都在颤抖,“求您饶命!”
殷流一脚踹在她的肩窝处,看似很盛怒,然而脸上却笑着:“再来!”
月谣不得不爬起来,再次喝了一大口酒,然而这一次却在即将亲上去的时候再次吐了出来,即便两次都没有喝下去,但她的脸竟然发红的厉害。
殷流还是那样一脚把她踹开,命令月谣再起来喂自己。
如此三次之后,月谣每一次都将酒吐出来,殷流终于失去了耐性,站起来似乎要动手,月谣忙趴在地上求饶,道:“师帅!饶命啊!小女……小女为您宽衣解带吧!”
获得默许之后,月谣战战兢兢地爬起来,走到他面前解开他厚重的盔甲……就在殷流闭上眼准备享受月谣的伺候时,胸口忽然一阵冲破头皮的剧痛传来,那剧痛是很突兀又强烈的,突兀到当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心脉就已经被震伤了。他还来不及想清楚,月谣再一次击来,这一次直接将他的心脉震断了,他就那样维持着震惊的表情,整个人骤然倒了下去。
幸而月谣一把将他接住了,为了避免外面的守卫起疑,还发出几声害怕的求饶和呻吟。
她将殷流放在床上躺平了,然后走到案头开始翻看布兵图,然而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唯一像布兵图的就是一张暗黄色的羊皮纸,上面勾勒了丰都镇已经周边的地形图,大部分的山头和地形都没有被标出来,只有滨水上游和丰都镇之间着墨,细细一看,竟然是一幅人工河道的图纸。
大敌当前,开凿人工河道?想做什么?
来不及细想,外边忽然传来骚动,仔细一听,竟像是在抓捕什么人,月谣心头一惊,恐怕是有的女兵失手被发现了。她像一只豹子一样冲出去,经过殷流的尸体时不忘拔下他随身携带的青铜剑。
帐外的守兵正奇怪里边怎么没动静了,还没来得及询问一二,月谣突然冲出营帐,就像暗夜里的一只蝙蝠一样,一人一剑割喉毙命。
“什么人!”
她猜得不错,真的有人失手了,火光和呵斥随着守卫军潮水一样地朝事发地冲过去而响亮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抓到人,月谣便一剑一个杀死了殷流营帐外的守卫,而此时殷流却没有出来阻止,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发生了什么。
整个营帐顿时炸开了锅,一声声的抓奸细就像浪潮一样此起彼伏,守卫军平时看着松懈,却能在这样的关头第一时间集结完毕,迅速确定所有发生了暴动的营帐,紧接着剩下的兵力全部冲着月谣所在师帅营帐冲来……
守卫军像潮水一样冲过来,月谣不避反而迎面而上,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脸上身上全是血,却没有多少是她自己的,大部分都是守卫军的。或许是被她的悍然戾气震慑到,眼看着同伴像柴火一样被劈成两半,漫天的血水像雨水一样溅下来,守卫军一时竟然不敢追上前。
加上殷流已死,两个千夫长一个伤一个死,一时群龙无首,所有的守卫军不是莽撞拿人就是往后缩,毫无纪律可言。
月谣冲破记忆中兰茵被带到的那个营帐,此时的兰茵正和两个守卫军纠缠,眼看寒刀就要抹了她脖子,只听嗖嗖两声响个,那两个守卫军的后脑溅出一大片血,当即轰然倒地。
“你没事吧!”
兰茵面色苍白,嘴唇却异常发红,眼睛也极为明亮,她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两个守卫军,握着月谣的手站起来,摇头说无事。
眼下整个营混乱极了,喊声、短兵交接之声、手上流血的惨呼声以及唯一幸存的千夫长力挽狂澜的吼声交织成一团,月谣的目光犹如狼一样地冷了下来,一剑格开破空而来的横劈,踏着夜风倏忽扑到了千夫长的身后。千夫长还没得及将场面控制住,一把冷剑猝不及防地架住了他的脖子,那只扣住他脖子的手一点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娇弱无力,竟然像个铁钳一样,令他一动也动不了。
月谣浑身是血,头发凌乱,活像一个凶恶的厉鬼,“谁敢动!我宰了他!”
守卫军们互相看了几眼,纷纷犹豫着放下了手里的刀剑,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师来了!王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