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介绍完后,张袁帙开始切入正题,质问三人是受何人指使,竟敢私下交易兵器,究竟有何图谋?
他此番质问一出,立刻就吓得屈怀义连连磕头,低喊求饶:“大人,大人啊,小人是冤枉的,您就是给小人十个胆,小人也不敢做下那等谋反之事啊。而且,我们老板向来都是接单做事,从不敢干涉客人的**。这、这、这……如果我们早知这些人有异心,是万不敢接他们的单子的。还望大人明察秋毫,我们兵器坊真的是冤枉的。”
“哼,无胆鼠辈。”常渊斜眼看着不停磕头的中年男人,冷声一笑,不屑地骂道。
他骂完,便抬头看向堂上的张袁帙,抱拳说道:“回禀大人,我们的确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私藏兵器。您也知道,我们行走江湖的,每日押镖护镖,手中必然少不得武器。这每年都会消耗上大批武器,也属正常,您不能抓到我们交易兵器,就给我们胡乱安罪名。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们扬远镖局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大胆。”张袁帙一拍惊堂木,怒目道:“你这是在指责本官办案不力,质疑本官的能力吗?你这样公然诋毁朝廷命官,咆哮公堂,单单就是这两条,也能定你个重罪。”
常渊到底是个年轻人,盲目气傲,看不清楚周围的局势,被张袁帙呛了一顿后,便忍不住一脸的羞怒,张口欲要反驳。
这时叶九歌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凌厉地视线打在他的脸上,令他神色稍顿,最终不情不愿地收回想要说的话。
“大人,我们与佪城民间兵器坊的合作,的确是为了供给镖局走镖所用,并无私藏兵器之意,亦不敢与那等存有反心的叛党为伍。大人如若不信,可尽管去查一查,看看我们镖局里到底有没有私藏兵器。”叶九歌看向张袁帙,不卑不亢地表明清白。
莫悠眸光微微加深,这个叶九歌果然不简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镇定,眼中既无怨怼亦无焦躁。看在旁人眼中,也许会觉得她确实无辜,可对于他们这些在局中的人来讲,自是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
而且,昨夜去交易兵器的人既然是她,那是否就说明杨信已有所觉,昨夜不过是他设的一场局。叶九歌等人也不过是他用来脱罪,并蒙蔽世人和皇上的替死鬼。
杨信这样一个逆贼,他究竟有何能耐,能让这么多的人甘愿为他赴命?
莫悠不禁开始好奇起杨信这个人来!
“好一个伶俐的女子,”张袁帙冷肃地望着叶九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吗?且不说你们究竟效命于何人,这兵器就算是由你们来接手,只怕也不会藏在镖局里。本官若是派人去,岂非要扑一场空。”
“大人,连您都认为在镖局里搜不出武器,这岂不是更加证明,我们镖局是清白的。”叶九歌也毫不相让。
张袁帙却不为她的挑衅所动,对着旁边的捕快递上一个眼神,那人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摊平放到公堂上。
“你们可知这是何物?”张袁帙依旧冷肃着一张脸,那如鹰般地眸子,似能看透人心。
屈怀义和常渊早已被吓得不敢抬头,唯有叶九歌还倔强地回视着。纵使如此,她到底也是名女子,莫悠已然发现她眼底若隐若现的动摇和紧张。
“区区几张纸,大人不会仅凭这些,便要治我们的罪吧?”叶九歌瞧了一眼那些纸,哼笑一声。
“这些是近两年来佪城民间兵器坊,与你们镖局合作的单据,每一张都详细记录了兵器的数量和种类。本官仔细看过,这些数量和种类,已经远远超出镖局所需。”张袁帙的手指打在那些纸张上,不急不缓地说道:“并且,据本官所知,往常前去交易兵器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你们的总镖头。昨夜本官便命人去搜查过镖局,并没有找到你们的总镖头。你来告诉本官,你这位义父因何会在你们蒙难之际,突然消失了踪影?他去了何处?”
“哼,我是镖局的少镖头,将来这镖局自然是要由我来接手。义父为了锻炼我,这次便派我前去接手兵器,有何不妥?”叶九歌反问回去,而后又道:“至于义父去了何处,请恕小女子难以回答。义父的行踪向来隐秘,他要何时出门,又要去哪里,岂会和我们这些小辈说。”
莫悠暗叹一声,看来他们以前当真是被叶九歌给蒙蔽了,没想到所有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简单。
张袁帙何等威名,她都敢与之对簿公堂,难怪区区一名女子能坐上少镖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