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懂茶?”白振华十分惊喜。
“不算懂,只是我父亲也喜欢品尝,我跟着他尝过许多不同品种的茶叶。”
“这做人和喝茶一样,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白振华使了个眼色,刘管家知趣地退到屏风后面,包厢里只剩下他和展心仪两人。
“伯父的意思是……”
“就像你和阿远,不适合就没有意义要强行在一起。”白振华慢悠悠地品着茶,意味深长地望住展心仪。
心仪微微一愣,她原以为白振华和普通有钱人不一样,可终究难逃世俗。
“我明白了,伯父的意思是怕我耽误您的儿子,不过您想多了,我和白石远已经解除夫妻关系,我现在之所以留在白家,也是为了橙橙。”
“你知道就好。”白振华顿顿地点头,把玩着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才肯离开白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展心仪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可以用如此心清气和的语气说出如此让人心寒的话。
“我什么都不要,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回来完全是为了橙橙。”
“你想带走她?”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更有经验,展心仪的一点小心思躲不过白振华的眼睛。
“我确实这么想过,但不是现在。”展心仪坦白地回答。
“橙橙的身上流着的是白家的血,你不可能带她走。”
“我更愿意尊重橙橙自己的愿意,如果她想留在你们白家,我绝对不会为难她,但是如果她想跟我走,我会不顾一切带走她。”说到这里展心仪已经很清楚白振华此番约她出来见面的目的,无非也是怀疑她动机不纯想威胁她。
同样作为父母,展心仪也能理解白振华的心情,他这么做也是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为白家的以后着想。
只是用错了方法,可惜他在展心仪心目中原本高大肃穆的形象顷刻间被毁得一塌糊涂。
眼看着展心仪话不投机半句多起身要走,白振华不慌不忙地补充道:“如果橙橙留在白家,我会倾尽所有治好她的眼睛。你难道真的希望带着她和你一起吃苦,你觉得你有能力抚养橙橙吗?”
白振华的一番话正好戳中了展心仪的痛处,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带走橙橙,也许她的一意孤行会直接毁了橙橙。
“不过当然,你是橙橙的母亲,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可以永远留在白家,陪在橙橙身边,没有人会赶走你,不过……”
展心仪就知道一切前提都是有条件的,白振华也脱不了俗。
“不过你不能和阿远产生任何感情,关于白家未来的儿媳妇,我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希望你清楚这一点,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我答应让你留在白家留在橙橙身边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白振华地语气高高在上,沧桑的面庞上却刻满了骄傲和刻毒。
他的傲慢自负,和白石远简直如出一辙,不愧为父子俩。
“这点您多虑了,我和白石远原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您大可以放心,我不会爱上他,他更不可能爱我。我也不会一辈子都待在白家。总之,我并不觉得能留在橙橙身边是您对我的恩赐,这是我应该有的权利。”展心仪不卑不亢,声音掷地有声,瘦小的躯壳里却蕴藏了满满的正能量。
白振华似乎有些意外,许是想不到展心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只没什么力量,居然也可以用如此语气和态度对他,的确和别的女人有所不同,难怪她不在的这五年,儿子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
展心仪不记得那天之后她又和白振华聊了些什么,只记得从那之后,不管白振华再做什么只会让她觉得很虚伪。
非要给自己戴上高尚的面具,揭开面具底下却是一颗黑暗腐朽的心,这样虚伪地活着,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展心仪离开茶社的时候肚子里装了满满当当的茶水,白振华说的一点都没错,人生如品茶,当你尝尽了人生辛苦之后,再苦涩的茶喝进嘴里也都不觉得苦了。
白振华和她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她可以继续住在白家,但是不许干涉白石远的私人生活,直到橙橙成年之后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利,到那时,橙橙可以自由地选择是跟着爸爸还是跟着妈妈,在这期间,展心仪可以随时随地离开白家,没有人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