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扬感受到气氛不对,老老实实的一言不发,只管乖乖的开车,展心仪则恨恨地盯着白石远恨不能把他的脑袋盯出一个窟窿来,只恨自己不争气。
人生最憋屈的事儿大概就是和别人吵架的当时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事情过去之后才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话说得更狠一点。
回到白家展心仪气还没消,白石远抱着橙橙先下车回去,她抱着胳膊赌气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靳扬停好车子,还不见她有下车的意思,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劝她:“夫人,我们到家了。”
展心仪并非真心和白石远生气,她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故意拖延着时间不下车,是为了等白石远走远了她才好向靳扬提问。
“靳扬,我平时对你怎么样?”眼神要真挚,展心仪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要从别人嘴里套话之前,首先态度一定要好。
靳扬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怔怔地点点头:“当然很好啊。”
“那我接下来问你什么,你务必要老老实实告诉我,而且不能告诉白石远,否则……否则小心我炒你鱿鱼。”展心仪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强有力的威胁,反正不管怎么样靳扬都不是她的人不归她管。
“您问。”
“公司里的程总,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程总可是公司元老级人物了,老爷还在公司的时候,程总就是老爷的得力助手,后来老爷身体不好把公司交给先生打理,程总作为公司里的老人依旧留下来辅佐先生,白氏能有今天,多亏了程总鞠躬尽瘁为公司服务呢。”
说起程总,靳扬的脸上油然而生敬佩之情,这位元老级别的人物从他进公司的第一天起就听说过许多关于他的传说。
“这样啊……”展心仪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心里却好似打翻五味瓶,越发不是个滋味儿。
原来是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曾经是白石远父亲的得力助手,难怪公司里别人都尊敬地喊白石远一声白总,唯独他亲昵地喊白石远的小名。
既然为白氏贡献了大半辈子,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和黑暗势力勾结在一起背叛公司?
展心仪想不通其中原委,她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程总就是伊利亚德人,但是又无法解释下午被她碰巧偷听到的电话。
总不会运气这么好,去白氏的第一次就让她抓到奸细?
在彻底排除嫌疑之前,程总被展心仪列入重点嫌疑对象之一。
“为什么突然问起程总来了?”靳扬好奇地问道。
展心仪做了嘘声的手势,压低嗓音:“嘘,今天这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晚饭还没做好,白石远和方妈领着橙橙在院子里玩儿,等了半天才见展心仪缓缓走来,速度比蜗牛爬还慢,纤细的远山眉之间愁云惨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麻麻,快看橙橙的城堡。”白橙橙坐在沙坑里,沙子堆成高高的圆柱体就是她“眼中”的城堡。
展心仪心不在焉地陪橙橙玩儿,不时地用余光偷偷瞄一眼一旁在玩儿平板的白石远,夕阳最后一丝余晖落在白色的衣领上,乌黑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冷的光辉难以捉摸,晚风习习吹动他额前精神利索的短发,好看得如同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人物。
一瞬间展心仪竟然莫名的有些微微心痛,说不上原因,好像有双看不见的大手拿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在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一针一针地刺痛着。
有时候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有时候又突然觉得他可怜,他肯定还不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的危险,被最亲信的人背叛的感觉,展心仪曾经深有体会,她比谁都更清楚,那种刻骨铭心的背叛感。
到晚上,展心仪都在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告诉白石远自己下午的所见所闻,好让他对程总有所提防,几次都想说出口,但又几次都没能说出来,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那句话,对白石远来说她什么都不算,她的话,他未必会相信。
一个从自己父亲时代就开始辅佐白氏的老人和一个曾经绝情离开的女人,如果是展心仪,她也会选择相信前者。
每天晚上临睡前,白石远都要给橙橙念一段故事,哄她睡着之后再回到自己房间里,然后才洗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