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照例坐在白橙橙的床头,翻到昨天讲了一半的故事,正要开始接着讲下去的时候,白橙橙突然伸出小胳膊打断他,向他炫耀起白天自己新听的故事:“麻麻给橙橙讲了新的故事呢,橙橙讲给爹地听好不好。”
“好啊。”白石远捏捏女儿的脸蛋,没想到自己苦尽甘来,终于等到有一天女儿也能给自己讲故事了。
橙橙用松软绵甜的小奶音开始讲起白天里展心仪给她讲的关于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白石远安静的听着,起先并没觉得哪里有奇怪的地方,越往后听才越觉得不对劲。
他隐隐觉得故事发展的脉络很熟悉,等橙橙讲完问她是听谁讲的,橙橙回答是麻麻,白石远才确信他的第六感没错,展心仪就是把自己的经历编成了故事。
故事的最后小白兔说很后悔,欺骗了大灰狼的感情,当它发现自己被小灰兔背叛的时候才理解大灰狼的感受,它想对大灰狼说对不起,却担心他不会原谅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展心仪,你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我真的不会原谅你?
洗澡的时候白石远满脑子也都是橙橙讲的故事,以至于心思烦乱,做什么都心神不宁,混乱地冲了个凉水澡便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躺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突突地震动了几下,拿起手机来看有条未读短信,署名来自展心仪。
“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展心仪发完短信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白石远的回音,已经很晚了,她不确定白石远是否会理会她,说不定一看到是她发来的短信,连看也不看直接就删除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心,在白石远面前,她干什么都没有自信,只有一点,她坚信白石远是讨厌她的,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他对自己的厌恶从来都是写在眼神中和表情上,从来不用加以掩饰。
展心仪左等右等不见回音,百无聊赖地躺在大床上打滚儿,昏昏欲睡之际,房门突然发出喀喇一声响,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
他的动作极轻,门口到她床前的这段距离没发出任何声音,心仪闭着眼睛似梦非醒,感觉眼前的光似乎被什么物体挡住,蓦地睁大眼睛,一天之内,第二次被白石远的神出鬼没吓得惊声尖叫。
“啊——”
“嘘别叫。”白石远动作迅速堵上展心仪的嘴巴,冰凉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露花香。
展心仪奋力掰开他的手指,狠狠地瞪着他,没好气地骂骂咧咧道:“为什么进来之前不敲门。”
“展小姐好像搞错了,这里是我家,我进出自己家的房间还要敲门?”白石远好笑的勾勾唇角,半透明的眼皮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粉嫩通透,整个人看起来都比白天温和了许多。
展心仪被噎得无话可说,总之无论怎样白石远永远都是有道理的就对了,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还有,你你你——”展心仪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退到一边的墙角,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皱着眉头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的衣服呢。”
白石远低头瞅了瞅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他来得着急,匆忙间忘了穿上上衣,只有下半身穿着宽松的丝绸质地的家居裤,空荡荡地包裹着腿部紧致精壮的线条。
他无赖地挑挑眉,一贯轻佻的口吻道:“忘了穿。”
展心仪扭着脖子,双眼紧闭,口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脸红到脖子根暴露了她的内心:“你先去把衣服穿上。”
白石远装作没听见,看着她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样子煞是可爱,故意恶作剧地向前迈了两步,逼她退到墙角,光滑地双臂撑着她背后的墙。
展心仪巴不得自己身子薄成一张纸片可以紧紧地贴着墙,就是不拿正眼看他送到嘴边的身子,佯装淡然。
“别躲了,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用溢满馨香的指尖挑逗地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低沉地声音坏笑道。
一句话勾起了往日的回忆,白石远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彼此坦诚相见过的人,白石远身上哪里有颗痣她都隐约记得。
展心仪深深地吸口气,平定下来,强迫自己仰起头,避开他光着的上身,努力冷静道:“谁说我不敢看,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找我什么事快点说,再过会儿我可能就不想听了。”他岔开话题,撑在心仪身体两侧的双臂却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展心仪脖子扭得难受,踮着脚尖努力和他的视线齐平,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他鼻息里呼出凉凉的气息打在她脸上,脸颊顿时如火烧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