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可以不论,这其中金银古玩、字画和典当票号是重中之重!如今又才刚开春,无论是坐商和行商都还没动起来,有利钱可拿,大家都愿意将银子存进票号!
所以,秦家这一下子到底损失了多少?
屁股决定脑袋,秦羡鸿最初没反应过来,是忙着掩饰自己的心虚无暇多想。心虚退却后,又不忿被人泼了脏水忙着撇清干系。
如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本青红交错的脸不由瞬间变得惨白,呐呐道:“伯叔祖……”秦羡鸿脑子里轰轰作响,只觉得天都塌了。
损失这些银钱他固然心疼,可他更加惧怕的,是银钱损失后带来的一系列影响——往秦家票号存钱的人不少,倘传扬出去了,会有多少人找上门来?
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已经足够让秦家不死也脱层皮,与秦家合作的人之所以还没找上门来,大约是还在观望。等秦家商铺现银被搬空一事传扬出去,无异于雪上加霜!
利益驱使下,这些人必然会群起而攻之,而秦羡渊恰恰不在……秦羡鸿细思极恐,议事堂里明明燃着地龙,却无端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
完了完了,无论秦家通敌叛国的事情是不是会被坐实,他都跑不了了!就算秦家的族人能放他一马,票号的储户也不会放过他!
到底是谁想害他,到底是谁想害秦家?
秦羡鸿脑门儿突突的疼,脑中念头却闪得飞快。
这事儿不可能是秦氏族人做的,绩溪郡是秦家的根,秦家已然背负了罪名,又何苦没事儿找事儿?出了事儿他落不了好,秦氏族人同样讨不了好!
秦家独霸绩溪郡多年,交好的人少,得罪的人多,就连郡守都要退一射之地,竞争对手更是数不胜数;没事的时候,还有人找事想踩上几脚,又何况大厦将倾危如累卵之时?
便是秦家最终能逃过一劫,此后也会遭到各方打压一蹶不振,秦家人怎么可能自毁根基?
有秦充发话,议事堂里落针可闻。
秦羡鸿理清思路后眼巴巴的看向秦充,见他半阖着眼帘良久不语,身体不由的晃了晃。
秦充这才睁眼道:“怎么,想清楚了?”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秦羡鸿,似乎能将人看穿。
秦羡鸿只觉得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似的,万分难堪,咬着牙点头道:“想清楚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这事儿明显是有人想针对秦家,我不该气急之下口不择言。”
说着朝周围的族人团团作揖道:“我秦二无能,才会担不起事慌了手脚,还请众位叔伯兄弟原谅一二。在场诸位都是我秦二的亲人手足,还是那句话,我秦二虽浑,却不至于做坑害自家人的事情。
银子被搬空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若诸位不信,大可想想事发后我会落得什么下场。纸是包不住火的,秦家的对手不少,事发后我能逃去何处?只怕会人人喊打喊杀!再说我人单力薄,也没这样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