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羡鸿闻言心下一喜。
可事情怎么可能这样轻轻松松就完了?
“那秦二怎么办?”秦充这话明显是得到几位族老支持的,族人就算心存不满,还是愿意给几分面子。可秦羡鸿不同,秦羡渊不在,绩溪郡的产业都掌握在他手中,无论现银被搬空的事情是不是他暗中下手,他都要负起责任。
关乎到大家的切身利益,当即就有人出声,“族长回不回来另说,秦家是否通敌叛国也不是咱们说了能算的。但秦家产业账目上的现银被洗劫一空,总得有个说法。”
“对,族长不在,主事的是秦二,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不错,族长手中的产业虽大部分归族长一支,可这些年族人没少出力,咱们有不少人都交了分子!充叔伯,族长不在,这些产业可都是秦二负责,怎么能单凭他几句话就算了?”
“是啊,充叔祖,咱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可不能受了牵累不说,到最后还吃不上饭,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么!”
可真是冤死了!族人们情绪激动,不过转瞬间,议事堂里便吵嚷得跟菜市场似的。
秦羡鸿听众人讨伐自己,额头上青筋直蹦。
这些产业确实是他打理的,而他祖父秦彦这支,与唐家联姻后虽得了不少实惠,但秦家商铺最初陷入困境时,却是靠族人凑份子,这才筹措了银钱重新开始。
彼时战乱带来的疮痍尚未抚平,四国谁也不曾恢复元气,秦家才刚迁到绩溪郡不久,人口远不如现在多。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说是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那也关乎到每家每户的口粮。
穷则思变,族人们会这么做,固然有受不了穷想要放手一搏的心思,但谁又能说不是对他祖父的信任?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后来秦家缓过劲,他祖父也没将这些分子钱退给族人,而是直接分了干股。如今好几十年过去,秦家产业不断扩大,银子生银子,族人们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尽管这些产业明面上是掌握在秦羡渊手中的,但他祖母性子霸道,他祖父的子嗣不多,他父亲又死得早,仅靠秦羡渊和他,是绝对无法将这些产业完全撑起来的。
独木难成林,一花不成春,没有秦氏族人相互扶持,秦家不可能有现今的势头。
这些都是事实,秦羡鸿也明白这个道理,族人们说的字字在理,也没直接说这些钱是他拿的,他就算脸皮再厚,在群情激奋的情况下,也不敢理直气壮的与人辩驳。
势单力薄,那是要吃亏的。
秦充见秦羡鸿还知道收敛,垂眸敛去眼中的精光,须臾后,抬手往下压了压,沉声道:“稍安勿躁,先听听羡鸿怎么说。”
秦羡鸿能怎么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银子不是他拿的,他不可能将事情认下来,也认不起——绩溪郡是秦家根基所在,秦半城这个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半城的商铺,金银,古玩、字画、酒楼、茶肆、青楼、客栈、典当、票号全都囊括其中,加起来好几十家铺子,能有多少现银流通?粗略算算,怎么也有好几百万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