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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 第185章 磨合

第185章 磨合

蔚家军确实是精锐之师,但知识决定命运,谁能想到噬人的沼泽,还能走出生路?

在过往的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里,从第一任驻守萧关的三军主帅开始,到姜衍的曾外祖父罗老将军,再到蔚蓝的祖父、及至蔚池,当真是谁也没想到沼泽地还可通行。

这其中的缘由不外乎二,一来是气候恶劣,在前人的认知里,但凡涉足沼泽,无论人畜都会深陷其中,想要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来是委实绕得太远,即便通过了沼泽,也还需要绕道赤焰山,才能进入蔚家军后方。而冒险从沼泽行军,很可能还没开战,就已经全部折损,如此岂非自寻死路?

所以,蔚家军并未对沼泽与盐湖重点设防,也就说的过去了。

因着事态紧急,蔚蓝当即就让韩栋带着几人离开,直接往沼泽地而去,卧龙山庄留下的,便只剩下跟随蔚蓝离京的原班人马与姜衍一行。

待人走后,花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姜衍见蔚蓝面色泛白,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你先别急,骠骑营兵力只蔚家军一半,便是尹卓真的派兵绕到蔚家军后方,也不足为虑的。更何况,现在还只是猜测,并不一定作准,我先送你回去歇着吧。”

他原是还想与蔚蓝说说她中毒一事,但事到如今,却只能暂时压下了。

蔚蓝从沉思中回神,察觉到手上的暖意,扭过头朝他笑了笑,点头道:“好,不过我并不担心,只是觉得大夏人四处钻空子,就像癞蛤蟆落在脚背上,虽不吓人却恶心人。”

她说着若无其事的从姜衍掌心抽回手,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继续道:“看来,想让大夏人彻底偃旗息鼓,只有一鼓作气直接将人拍死才行。”

话落,冲听涛和听雨招了招手,微微蹙眉道:“送我回去。”又扭头看了眼姜衍,“起居室就在隔壁,你先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劳你受累了。”

姜衍对蔚蓝的一系列反应有些诧异,但还不等他说话,听涛听雨已经扶着蔚蓝转身,他眸光微滞,似是想到什么,随即面色变了变,也敛去了面上的笑意,颔首道:“那你好好歇着,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嗯。”蔚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了笑起身离开。

听涛和听雨低着头也没吭声,二人对蔚蓝已经足够了解,蔚蓝的态度虽然不大明显,但她们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且这种情绪并非因着沼泽地一事,而是针对姜衍的。

但蔚蓝不说,她们也不好直接问,只小心翼翼扶了蔚蓝回房。

姜衍和粟米离开主院后直接回了客院,粟米跟在姜衍身后,见他情绪不高,踌躇道:“主子,您方才是有意的?”有意引出尹卓,又有意将蔚大小姐的视线转移到澡泽地和盐湖上。

粟米面上神色有些复杂,“只怕蔚大小姐已经察觉到了。”因为察觉到了,所以蔚大小姐才会在主子提出送她回房的时候,巧妙的含糊过去,又招了听涛和听雨过来。

粟米能察觉到蔚蓝的情绪变化,姜衍又如何能察觉不到?他抿了抿唇,声音低低道:“我并非有意为之。”他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在涉及自身隐秘的时候小心谨慎,下意识出言试探。

沼泽地和盐湖只是他引出话题又转移话题的手段,却不料蔚蓝还真的从其中察觉出了端倪。他现在满心都是蔚蓝起身前的那句话,一时间心里当真复杂难言,有高兴,有挫败、有狐疑,还有懊恼。

高兴的是,他和隐魂卫无一人知晓的事情,蔚蓝居然清楚,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由衷的觉得与有荣焉,毕竟,并不是所有闺秀都有蔚蓝这样的眼界和见识,甚至,绝大多数男子都比不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挫败,他自诩博古通今涉猎繁杂,但凡存世之书,只要他看过的,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他却从不曾记得哪本书里收录着有关沼泽与盐湖的记载,可见他以往是有些自满了,实际上学识还不如蔚蓝。

但这小小的挫败,并不足以让他生出不平心思。反过来看,正是因为蔚蓝知晓,才会让他觉得满心狐疑。他并未在任何书籍中看到过有关沼泽与盐湖的记载,事实上,他能知晓沼泽与盐湖,也是从师傅口中得知的,且并无清晰的认识。

可蔚蓝是如何知晓的?据他所知,蔚蓝从小在上京城长大,在第一次离京前往萧关之前,她并未离开过上京。而在西海郡期间,蔚蓝也没时间亲自去澡泽地与盐湖,通过方才的事情,可以看出隐魂卫同样并不知情——隐魂卫不知情的,蔚池大抵也是不知情的,若是知情,蔚家军也不会对澡泽地与盐湖毫无防范了。

所以,蔚蓝到底是从哪儿得知的?难道她所涉猎的书籍比自己更多?这个可能性太低了,饶是姜衍自忖心思过人,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到处都是破绽,到处都是漏洞,但他却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他有种直觉,总觉得蔚蓝身上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她的镇定,她的缜密、她的大胆老练、她看问题时的独到犀利,还有她那身看似简单却狠辣刁钻的近身搏击术……

不想还好,细想下来,林林种种不一而足,姜衍思忖着摇摇头,总感觉自己对蔚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少得有些可怜,又或者,他看到的蔚蓝,从始至终都是表面?

至于紧随而至的懊恼,姜衍进门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本他与蔚蓝之间就还隔着很远的距离,尽管他是下意识而为,还是不可避免的将蔚蓝推得更远了。

兴许他今日才刚进入花厅的时候,蔚蓝见到他是高兴的,也是真的感激,但韩栋离开之后,蔚蓝却是瞬间醒过神来,这猛然转变的态度,就算姜衍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能够。

粟米见姜衍说完这句一直不曾出声,苦恼的皱了皱眉,旋即道:“主子,您既是原本就没打算瞒着蔚大小姐,在隐魂卫上门的当日就已经有了决断,今日这出又是何必?”

姜衍扶了扶额,无奈道:“我说了,当真是下意识而为。”他说着看了粟米一眼,扬眉道:“怎么,我这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你先急了?”粟米再急,能有他急?他心里的懊恼无奈只会比粟米羹多好不好?

皇宫是个巨大的牢笼,周围全是嗜血的野兽,而他从出生起,就住在这个笼子里。五岁之前,他尚且有罗皇后可以信赖依靠,五岁之后却是骤然翻天覆地。

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挣扎行走在刀锋之上,慢慢的也就忘了信任二字到底该怎么写。纵然师父们悉心教导,真心关爱,却毕竟是方外之人,大多数时候,对世俗的恩怨情仇向来不予理会,自然也就无法走进他心里去。

他已经习惯了在人前伪装,与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在内心筑了一道高高的冰墙,里面冰冷漆黑一片,里面的人轻易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轻易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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