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一入了林子慢慢地就看出来,方丈大师没将路给改了,这才安下心来往里走。
这片梅林虽大可没大到离谱,再加左德昌可是有真本事的,没走一会子也就瞧见了梅林深处的一小溜木屋,他人还没到就有个小沙弥迎了出来,这个可不是前次去偏殿接定边侯甥舅的人,而是老方丈俗家的后辈,老方丈怜惜他自幼失怙失侍,便将他接来身边养育,如今就帮着他打理一些俗务,同左德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见了他,不用对方先打招呼,左德昌忙笑了道:“方丈大师可得空了?”
小米沛听的这话,先合什一礼,这才回道:“方丈大师正在禅房等着呢,左大哥还是快去吧。”
左德昌瞧着小小的一个人儿,任是次次见了都叫他大哥,只得苦笑地应下不提,不过他这趟来可是给他带了玩意的,遂便停住了脚,从袖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包儿,递给仍旧一脸严肃的小米沛道:“这个给你,上次答应你的就一定不会食言,看看吧,可满意,若是不满意,回头我再帮着找找。”
得了东西,小米沛才算是有了些笑模样,也不端着了,一把接过左德昌递过来的小包儿道:“不用看,您几时有过差东西,小僧这里先谢过了。”说完到底还是又给左德昌行了一礼。
左德昌看着他这小大人的样子,真是好笑的很,不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怜惜道:“好了,你才多大,别总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去玩吧,我自己去见方丈大师就行。”说完也不理会别扭的甩开他手的小家伙,便提脚往木屋禅房走去。
老方丈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动不急,虽早就听的他们俩在屋外嘀咕了,也没不郁,听的左德昌推门走进来,这才撩开眼皮,微微笑了道:“你呀!又给了他什么好东西了?喜的这孩子都没同你闹。”
左德昌知道方丈是说他又摸了小米沛头的事,想想往日自己摸他总是能得几个大白眼加气恼的抗议,今儿这小米沛还真是没怎么反抗,不觉呵呵乐了,笑着给方丈行了一礼,然后自觉地寻了个蒲团跪坐下,这才道:“可不是,今儿他还真是给了面子了,看来我这东西是送对了。”
老方丈也就对左德昌比较多话,倒也不是因为他师傅章老爷子而是同左德昌对脾气,说他们两是忘年交也说的过去,故而才如此放的开,也没拦着他送米沛东西,这孩子他是怜在心头的,也总想着让他回到俗世里去,只是没个妥帖的人交付罢了。
见左德昌的得意样子,老方丈再是得道高僧不将红尘俗物看在眼里,也觉得这小子忒过大方了点,他可是知道米沛那小人儿所稀罕的东西是什么,不觉很是好笑地道:“你呀!这个物件可是很难得的,怕是你自己早先在军中用的吧,你还真是够大方的了,就这么给了那孩子,让你师父知道了,可有的生气了。”
左德昌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不甚在意地笑笑道:“方丈大师也真是的,不过就是件死物件罢了,还值得您这么说的,再说了,我师父那人您也该知道,什么物件在他眼里只分有用和没用,值不值钱的另说,如今我也用不上了,给米沛不是更好,说不得师父知道了,有比我这个更好的送米沛呢。”
章老爷子的脾性老方丈如何不知,不觉失笑地摇头道:“你们师徒俩还真是一个德行,看谁好,掏心掏肺都无碍,我可是知道,那个可是你师傅着江湖上的朋友帮着做的精细物,还另有更好的,你呀!回头糟蹋了东西,你自己同你师父领罚去。”“好,我领罚,您就甭心疼了,我看给米沛是再好不过了,也就您觉得他只是玩玩,我看他在这上头很是有些天分呢。”左德昌说的很是中肯。老方丈一听这话,心里也是欢喜的,米沛那孩子他是放心坎里疼的,左德昌能夸他,老方丈也是与有荣焉的,不过想到这孩子的身世,还是叹气道:“唉,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地就是喜欢摆弄这些个物件,骑射也就一般,可钻研起弓弩来倒是绝了,仿佛连饭都可以不吃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