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家的见绮罗听的她的话,为难不舍的只落泪,倒也升起了几分怜惜,遂拉了绮罗的膀子,轻拍了拍,劝道:“好了,你也别难过了,就像你说的,二爷这里有蕊珠她们,且你又带出了芸香这么个能伺候二爷读书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为二爷的心,老太太大太太尽知,在一个,日后你家去后,难道就不能来了?到时自然又是一场热闹。”
说到这,周宏家的倒是想起黄之才家的儿子黄显来了,眼珠子一转,忙笑了道:“我说你也别掉泪了,说不得到时就有了两全的法子,既不让你离的远,又能全了你父母想赎你家去的心。”说着,周宏家的还冲着绮罗神秘地呵呵两声。
这两声‘呵呵’可是吓坏了绮罗,暗想,难道自己刚才的表演过了?使得周宏家的想推荐自己做二爷屋里人,这么一想,吓的绮罗立马脸色发白,心里这么一急起来,人就有些虚弱。
绮罗再是被吓的没劲,也得撑着精神将周宏家的好意给消了,遂忙借着抹泪的功夫偷抹了把汗,柔声道:“妈妈的好意我领了,二爷这里我安心,老太太大太太这些年来待我也极好,放我家去也是为了成全我们一家骨肉团圆,这些我都省的,不会为了自己个的不舍让大家为难的。”
话说到这,绮罗觑了眼周宏家的脸色,觉得还好,就又提起了点劲,继续道:“再说了,我这离开家多年,还是有些想江南的家,好在,妈妈说的是,府里江南本家每年都有上京送收成野物的车队,到时我想大家伙了,就可以搭着便车来了,倒也不怕离得远。”说完,绮罗呼出口气的同时,还故意忸怩了下,让人一见就是个想家的小妮子。
绮罗这架势瞧在周宏家的眼里就是硬撑了,心里暗暗想着,若是有能留下绮罗的法子,她一定要多帮着说说好话,可是不能让这么忠心为主的丫头就这么家去了,在一个,毕竟是亲戚,绮罗好了,不说日后她家跟着沾光了,只这份面子可是了不得的。
定了主意,周宏家的遂拉住绮罗的手,笑了道:“好了,都多大了还抹眼泪,你六岁就离了老子娘,想着家去孝敬爹娘也是在理的,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些舍不得了,你放心,若是有法子,我定是要帮着你留下的。”
瞧着这么热情的周妈妈,绮罗一时气苦的很,好在绮罗知道周妈妈再如何积极,想来也不会硬要留下她的,只要自家坚决点,想来周妈妈也不会多事。
不过对周妈妈突如其来的偏爱,绮罗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要知道,周宏家的可是不是谁都能巴结上的,往日自己也不好多奉承她,如今有了红玉姐姐的关系,绮罗觉得还是同周宏家的多热乎些的好,毕竟日后家去了,能借上她点余光也是不错的。
遂绮罗忙忙地收拾了心情,认真地对周宏家的道:“今儿这趟妈妈就算是帮我了,想来大太太让妈妈来一趟,也是因着我们日后是自家亲戚,不然我一个小丫头那里要劳动妈妈的理,我这里先谢过了。”说完绮罗冲着周妈妈行了一礼,见周妈妈准备说话,忙又道:“妈妈别急,听我说完。”
周宏家的笑着将着急说话的绮罗拉了起来,拍了拍凳子道:“好,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别急着给我行礼,我这也没做什么,大家又是亲戚,你可别太过客气了,日后见了亲家母该说我爱摆长辈谱了。”
绮罗知道周宏家的说的是实在话,也就顺势坐了下来,点头道:“妈妈说笑了,姨妈若是知道了,定是要好好谢您的,没有妈妈在大太太跟前撑着,我哪里来这么大的脸面,劳动妈妈亲来知会我这事体,只消太太让底下人说一声,我也就收拾了包袱走人了,妈妈这情我记着,姨妈自然也记着的。”
虽说知道绮罗这话是奉承居多,可周宏家的就是听着舒服,遂笑看着绮罗道:“也就你话多,我们是自家亲戚,这么大个事,我哪里能不亲自走一趟,在一个,这也确实是太太给你的体面,你很好,不用记我的情,只消好好给大小姐绣活计,也就不算白费了太太和妈妈的心。”说完,她又失笑地摇头道:“行了,你有话就赶紧说,没得互相恭维。”
难得的,周宏家的如此说笑,绮罗忙跟着笑了道:“妈妈说的是,这不,我也是想着大家是亲戚,才觉得有话说话的,并没有故意恭维妈妈,在一个,我心里记着妈妈的好,也知道妈妈刚才是真心想留我,不过我想着,既然我的身契到了,爹娘哥哥又一心来接……”下面的话可有些不好说,绮罗下意识地觑了眼周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