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是,便慢慢往大厦里面走。天气很冷,从暖暖的车厢里乍走出来,便被冷空气包围了。吸进肺里的,都是冰凉的空气。我呵了口气,加快步伐进了电梯。
原还期待能在电梯里遇到李煜的,看看他的状态也好,但没有。空荡荡的电梯里不过两三个人,和平时的拥挤大相径庭。因为和关舰的冷战,我一整天的心情都灰蒙蒙的,本来没什么事儿,关舰只要给我个台阶下,我们不照旧好好的了么,可他居然干脆不理我了,一整天别说电话,就是短信也没一条!
临下班的时候,陈艳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想想也有一阵子没见她,便应约了。我们约在香格里拉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她一如往昔的美丽,黑色套装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修长和精神,充满了职业女性的魅力。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看见我就微笑:“你比我还早到呀。”
“反正公司没什么事,我就提早溜了。”我说,“坐。”
陈艳放下公事包,“嘿,小妞,放春假的时候我就离开f市了。”
听她这话倒像不回来了,便问道:“回去过年很正常啊。”
“不是,我是说我正在办辞职手续呢,”陈艳笑笑,“刚好事情就做到的二十九。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约你出来见见面。”
“啊,怎么辞职了?你要去美国了吗?”
陈艳摇摇头,神情有些茫然:“我只是想要回父母身边去了。本来来这里就是一个过渡性的选择,现在也该回去了。在这里几个月,收获最大的就是认识了你。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我也是,”我不无伤感地说,“像你说的,这一去大概以后都没什么机会来上海了。又或者到时候去了美国,还能不能再回来,还得大个大大的问号。”
陈艳笑笑,没有说话。我们点了菜,我有些不自在地问:“关舰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陈艳思索了会儿,才摇头:“没有呀,怎么这么问?”她忽然神秘一笑,“你们吵架了?”
我嘿嘿笑两声:“也没有吵架,就是冷战。”
“冷战可比吵架更严重呀,”陈艳给我倒了杯热茶,“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一致,他就沉默了,然后不理我,今天早上干脆趁我没醒就先溜了!”我避重就轻地说。和陈艳虽然交情还不错,但也没有必要事无钜细都和人家交待。
“这么龟毛的性格啊,什么事儿,过一夜还不消气。”陈艳摇头道,“据我看,男人也是难懂的动物。”
“可不是嘛。”我嘟嚷,“你还没说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呢?”
“肉眼看外观,没异常。至于心里活动嘛,我就不知道了,”陈艳笑道,“夫妻之间,也不用说谁给谁台阶下。如果说他不理你,那你就先去理他嘛。谁先低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愣了一愣。是呀,谁先低头有什么要紧的,我要死抓着不放?陈艳又说:“一惯都是男人主动,有时候女人主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指不定他们反过来还觉得愧疚了——‘怎么就不是我先向她道歉?我倒让她委屈了’。”
“没这么好的男人吧?他可能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说。
“偶尔一两次,他们会这样的。当然如果总去迁就男人,他自然而然当成理所当然了。”
我点着头:“你这话说得太精辟了!果然不愧为知性女子。小艳艳,我崇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