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的她不曾发现而已。
江阮推开他,下了床,语气淡淡,“陛下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祁烨跟过来,贴着她,一步不离。
这话便是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江阮岂会轻易原谅他,走到桌边执壶倒了一杯茶水,刚刚端起来,便被某个厚脸皮的人凑过来就着她的手饮了去,喝完后,头靠在她肩膀上,小声道,“阿阮,我昨夜一夜未睡,今日还处理了好多事情,好不容易抽了些许的空过来。”
他这般无赖,江阮纵有天大的气也没有了,转身,便撞进了他怀里,祁烨顺势搂住她的腰,唇在她耳边嘶哑道,“阿阮,陪我睡会儿吧。”
祁烨将江阮抱上床,江阮搂着长乐,祁烨搂着江阮,三人进入了短暂的小憩。
这边,花琰换了另一身大绿色的衣衫,头上红发带分外鲜明,大摇大摆的进了帝后的院子,老远便瞧见在屋顶上坐着的两个青灰色身影,高兴的招手,“十八,小三十六。”
墨漾听到声音别开头去,十八叹了口气,“你说这庸医每日里哪来的这么高的兴致,我在祁王府的这些日子快被他折磨疯了。”
墨漾还是不言语,十八看着越来越近的欢快身影,又看向墨漾,“也就你这张冷脸能制住他了,十八哥我先走了...”
十八站起身就打算往树上跳,衣带却被人扯住,接着一个力道袭来,自己便被人扔下了房顶,正正好好落在花琰身前,花琰乐了,“十八,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我了吗?”
十八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转头,“欸,我怎么在这儿?对呀,我怎么在这儿?”然后晃悠着身子走了两步,一个提气消失不见了。
花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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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长乐睡够了早已经醒了,正抱着小脚丫玩的不亦乐乎,江阮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长乐的小脸,不由笑了笑。
祁烨听到娘俩的笑声,嘴角不由勾了勾,尚闭着眼睛便探头往江阮脸上凑。
‘啪’的一声,清亮的巴掌声,打的祁烨懵了一会儿,方睁开眼睛,一只胖乎乎软嫩嫩的小手对着他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伴随着的是咯咯的笑声。
她的小手太快了,江阮都来不及阻止,便见祁烨脸上被她的小手划了两道红痕。
“相,相公,你没事儿吧?”江阮惊诧后,便是忍不住的笑,摸他的脸,“疼吗?”
脸上些微的疼痛让祁烨彻底清醒了,撑起半边身体,执起长乐的小手,“这些奶娘嬷嬷,指甲这么长也不知道剪剪。”
江阮抱住长乐亲了亲,“乐儿这是要留着指甲,等她爹欺负她娘亲时,便替她娘亲出气的。”
祁烨看着母女俩抱在一起可怜兮兮却又忍着笑的样子,无奈,“你就笑吧,等明日百日宴上,大家看到为夫这般模样,定以为帝后夫妻不和,大打出手了。”
江阮埋头在床上,闷声笑,“哪是以为,本就如此。”
祁烨无可奈何,摸摸她的头,宠溺的笑,“只要你高兴,亲自挠几下也行。”
江阮终于笑完了,坐起身,看着他脸上越发明显的两道指痕,“让花琰来瞧瞧吧。”
江阮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花琰大喊的声音,“小三十六,来,来,让本神医给你把把脉,你看你的脸如此苍白,定是受了风寒,来来...”
祁烨打开房门,看向他,“你大呼小叫什么呢?”
花琰看到他的脸,震惊万分,“三,三爷,不,皇上,你被皇后娘娘打了?
祁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硬生生忍下了将他扔进池子里的冲动,他来时便听说花琰落水的事儿了,若再扔下去,怕是要好几天出不了屋了。
花琰边给祁烨上药,边不屑道,“三爷,以往生死关头你都不带皱眉头的,今日不过是被皇后娘娘挠了几下,就这般大惊小怪,未免也太娇气了。”
“我堂堂一个神医竟然在这里给你医治指痕,也太大材小用了”
一旁站着的无数宫女太监浑身冷汗直流,这位神医怕是不要命了吧?
“您说是不是,三爷?”花琰唠唠叨叨不说,竟然还寻求皇帝陛下的赞同,这胆子也是大的没边了。
江阮忍不住偷笑,饶是祁烨对花琰向来宽容,此时也忍不住黑了脸,声音平板,“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同皇后吵架,花琰,你给朕闭嘴。”
“闭嘴?三爷,您这也太为难我了,闭上嘴怎么说话?虽然您现在贵为皇上,掌握天下生杀大权,但是您也不能阻止我说话呀,是不是?”
祁烨忍不住拂开他的手,站起身,看向江阮,“我现在要回宫,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江阮看了看怀中的长乐,又看了看祁烨,躲开他的视线,小声道,“明日是长乐的百日宴,明日早上,我同长乐一同回宫,相公先回吧。”
再一次输给了自己的女儿,祁烨忍了良久,转身走了。
花琰看着祁烨的背影,一脸了然,“你看,你看,还说没有吵架。”
隐在暗处的十八不住的摇头,“这庸医真是没心没肺的很呢!”
墨漾垂着眸,淡淡道,“能够一直活的这么快乐,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十八闻言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也可以这么快乐的,因为你有三十五个哥哥。”
墨漾眼皮跳了跳,甩下肩膀上的手,缩进了没有光影的暗处。
十八看了看自己刚刚被人嫌弃的手,撇了撇嘴,还是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