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兰溪城找到了周济怀,只见他一脸沮丧之色,向莫衷是躬身道:“莫长老,小的无能,没有买到脚力。”
莫衷是摆摆手,说道:“买不到就算了,我们另想办法就是。”
周济怀见到林凤生忽又高兴起来,抢上去拉住林凤生的手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走得匆忙,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林凤生道:“小弟姓林,草字上凤下生。”周济怀点头又道:“原来林兄弟和莫长老相识啊,这可好极了。你也跟我们去大理么?”
林凤生道:“正有此意。一路上还请周兄多多照顾。”梅若雪见二人你来我往的说个不休,插口道:“你俩有话留着路上慢慢说吧,我们还是先去借马吧。”她熟知城中道路,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妙家马帮的分舵所在。
四人进了大门,里面是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中堆满了各种货物,南面有一间很长的马厩,里面关着二三十匹骡马,一赶马汉子正在饲喂草料。见了林凤生等人,那汉子忙迎上来十分客气的询问来意,林凤生说明来意并将妙乐所送的玉佩拿给他看。汉子道声“请几位稍等”,便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出来一人,老远便打拱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凤生见来人衣着光鲜,想必便是这里的主事之人,便上前施礼道:“晚生和贵帮的妙乐妙大哥是好朋友,现在有要事急需赶路,特来向兄台借几匹马一用。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那汉子道:“公子既是大锅头的朋友,吩咐的事在下岂敢不答应。公子要马,尽管牵走便是。”亲自到马厩中牵了四匹马交给林凤生等人,说道:“都是些驮运货物的马匹,奔行不速,但颇具长力,当作脚力倒也使得。公子将就着用吧。”
林凤生见他如此爽快,心下十分高兴,说道:“如此多谢了,晚生用完之后便即归还。”他见妙乐所赠的玉佩果然效用非小,不禁暗暗感激妙乐的情义。四人牵了马出了兰溪城,上马按辔徐行,一路向南。
黄昏时分到了宁北赕,早已由丐帮弟子安排好食宿。四人颠簸了大半天甚感疲乏,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歇了。林凤生躺在床上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经历,只觉曲折离奇、从所未遇,也不知是喜是忧,一时间思绪纷扰,难以入睡。
忽闻街道上蹄声得得由远而近,到客栈外停了下来,只听有人道:“我明明看见朝这边跑了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嘶哑的声音道:“你没看错么?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机灵着呢。”
刚才那人又道:“没错,是往这边走了。我去上了个茅房,人就不见了。”嘶哑的声音又道:“这差事可把咱们兄弟害苦了,他自己不肯回去,别人又有什么办法?上头又催得那么紧,我们是两边不讨好,真是倒霉之极。”
另外那人又道:“要不我们再四处找找,说不定他就躲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嘶哑的声音道:“深更半夜的上哪里找去,明日一早再来。他又不会隐身遁地,总能打听得到的。”一声马嘶蹄声复起,渐渐远去。
林凤生心道:“原来他们是在找人,而且还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吹灭烛台合眼欲睡,忽听房间的窗子咯吱一声开了,一个人影轻轻从窗口爬了进来。林凤生只道是谋财害命的歹人,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心里砰砰直跳,强自镇定道:“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他心中惊骇,声音不由得微微有些发颤。
那人并不答话,伸手从怀里摸出火刀火石,嗒嗒两声将烛台重新点燃。林凤生借着烛光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俊秀少年笑吟吟的坐在桌前,一身书生打扮,看上去甚是儒雅,颈中别了一把折扇,又略带点玩世不恭的意味。看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见林凤生惊慌失措的样子,少年笑道:“兄台不必惊慌,小弟也是读书人。只是错过了宿头,特来找兄台借宿。”他语声清脆动听,甚是温和。
林凤生稍稍放心,心道:“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但鬼鬼祟祟的从窗口进来却又不得不叫人疑心,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两个人要找之人。”愤愤地道:“你既是来借宿,干么不自己开一间房,却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吓人?”
少年起身施礼道:“刚才听得街上有人骑了马追人,小弟心中害怕,这才误闯了兄台房间,兄台莫怪。”林凤生虽觉此话颇有些牵强,但见他彬彬有礼,气不觉也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