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和梅若雪更是大惊,均想:“原来他便是谢大哥所说的那个昆仑派的褚青云,他当年并没有死,这座坟竟然是假的。”
果然听得他又道:“梅兄,当年你故意造了这座空坟,瞒过了我仇家的耳目,让老弟我得以安生,甚至连夫人也瞒过了,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既然我并没有真的死了,这江湖上的仇怨终究是逃不过的。”伸手抹了一把鼻涕,接着道:“我躲了这么多年,可对头还是放我不过,我也不想再躲下去啦,决意今晚便与对头痛痛快快的周旋一番。侥幸得胜固然是好,如若不敌身死,追随你于地下也就是了。”
两人听他说的动情,也不禁有泫然之感。梅若雪听得他对父亲如此敬重,相助之心更坚。
夜鸟哀啼,清风拂面,林凤生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已近子夜时分,仍是不见老丐前来,不由得有些焦躁,心道:“怎的那老人家还不来,难道他竟将今晚的约定忘了?不会的,定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
正在此时,小竹林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来得好快,杂而不乱,倾刻间便已近在耳畔。林凤生心中一喜,只道是老丐前来赴约,便欲现身相见。梅若雪见他身子微动,便已猜到他的心意,伸手在他肩头一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头指了指外面的空地。
林凤生伏低身子一看,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只见空气的西北南三个角上各站着一人,都是身穿白袍、背负长剑,隐然对褚青云形成合围之势,其中并无老丐在内。三人与梅若雪和林凤生藏身的大石相距颇远,朦朦胧胧的看不清面目,但个个颌下有须,看年纪当与褚青云不相上下。
只听得南面那人道:“褚师弟,十多年不见,别来无恙罢?”褚青云并不答话,缓缓走到梅云庭墓前,歉然道:“梅兄,你别见怪,我的三位师兄弟一起找我来啦,却也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清静。”顿了顿又道:“十八年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也罢,大家便在今晚痛痛快快做个了断吧。”挺了挺身子,顿时豪气勃发,再无半点先前的萎靡之态,便如换了个人一般。
西面一人森然道:“三师兄,十几年前我便疑心你并没有死,你果然还活着。这十多年来可想煞小弟了。”他嘴上说得好听,神态间却殊无半点亲热之意。站在北面之人一言不发,只是在旁嘿嘿冷笑。
褚青云环顾三人,冷笑道:“姓褚的何德何能,竟劳三位如此挂念。你们想要取我性命便快快动手吧,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方才说话那人又嘿嘿笑道:“这种事情三师兄又何必急在一时,我兄弟四人阔别重逢,何不先来叙一叙旧情。”褚青云傲然道:“我与几位早在十多年前便已恩断义绝,哪还有什么交情好言?”
那人听了此言,故作惋惜之态,又道:“师兄说的什么话来?这十多年里,我们师兄弟三人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啊。师兄此言未免也太伤小弟的心了。”
梅若雪听四人说话,心知另外三人便是对头,心道:“这几个人不即刻动手,却还假惺惺的说好话,当真是不要脸。听他们口口声声师兄师弟的,想必也是昆仑派的了,听这几人的脚步,个个都是武功不弱,以一敌三这姓褚的可要糟糕。待他们一动上手,我便伺机跃将出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三人正是褚青云的同门师兄弟,站在南面那人叫刘静海,是几人的大师兄;北面之人名叫王世杰,在师门中排行第二;西面之人排行第四,名叫吴仲。
只听刘静海道:“褚师弟既然如此绝情,我们也就不便多言了。但我们穿的这一身白衣,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褚青云冷笑一声,闭目不答。
刘静海又道:“你忘了罢?今天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忌日。”褚青云听到“师父”二字,目眦欲裂,切齿道:“什么忌日,什么狗屁师父?我从来就没有这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