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见他摔倒,也来不及责骂女儿,忙跑过去将他扶起,心疼的道:“可摔痛了么?”梅若雪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也赶紧过来相扶。
林凤生只觉眼前金星飞舞,定了定神,道:“不碍事的,姑姑不用担心。”林玉见他安然无恙,不觉松了一口气,声色俱厉地对梅若雪道:“女孩子家就知道胡闹,你知不知道这可有多危险。还不快去给你表哥赔不是!”
梅若雪小嘴一扁,拉着林凤生的衣袖,低声道:“表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好么?”林凤生伸手拧了拧她的面颊,笑道:“你就爱胡闹,我又不是不知,怎会生你的气。只是从今往后,你这这脾气可得改一改了。”梅若雪点点头,说道:“我一定改,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林玉见侄儿有惊无险,女儿也知错能改,脸色慢慢转为温和,又对女儿细细说教了一番。转首对林凤生道:“凤生啊,也难为你了,你悟性很高,只要勤加练习,日后你表妹就再也捉弄不到你啦。”
林凤生生性豁达,虽然腰背摔得隐隐作痛,但于方才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三人又谈了些武林轶事,收拾残酒杯盘,各自回房歇了。
林凤生回到房中,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想着与老丐的约定。他连日来一共结识了四个乞丐,但对老丐有种莫名的感觉,至于是什么感觉连自己也是模棱两可,隐隐觉得这老丐正如俞三白所说“似乎不是寻常乞丐”。而且他于老丐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心道:“这位老人家会不会就是周老哥他们口中所说的莫长老?待会儿见到他我定要亲口问问他,如果真是其人,我可比另外那两个乞丐大哥幸运多了。他们是殷切期望而不得一见,我却是数日间便得以连会两面,不对,是三面,哈哈,三伯说的果然不错,这就叫江湖有缘,自会相见。”
想着想着,酒劲慢慢涌了上来,不觉有些昏昏欲睡,忙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吃痛下又清醒起来。又想:“他约我去干什么呢?想必是他也喜欢交朋友,我们一老一少做个忘年之交倒也不错。听口音他不像是本地人,来大理究竟有什么事呢?”正想间听得有人轻轻敲了几下窗子,林凤生轻声问道:“谁呀?”
梅若雪的声音在窗外道:“表哥,是我。”林凤生道:“这么晚了,你怎还不睡?”梅若雪嘻嘻一笑,道:“你不也没睡么。差不多子时啦,我们快走吧。”
林凤生走到窗前,愕然道:“你要去哪?”梅若雪道:“去见那个老伯伯啊,你忘了么,他约我们今晚子时在后山相会。”
林凤生见她爱凑热闹的性子始终不改,竟把老丐约自己一个人说成是约我们两个人,不由得迟疑道:“你也去么?只怕人家要不高兴的。”
梅若雪道:“老伯伯昨天还夸我说‘这女娃子很好’,他既然说我很好,见到我又怎会不高兴?”当时老丐说的是“这女娃子不坏”,竟又被她牵强附会的说成是“这女娃子很好”。
林凤生无奈,只得道:“你要去也无不可,只是不能再胡闹了。”梅若雪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高兴的道:“我不胡闹,我还偷偷藏了两壶新酒呢,我们带去请老伯伯喝。”
林凤生轻轻推开窗子,从窗口慢慢爬了出来。两人一人提了一只酒葫芦,蹑手蹑脚的出了后门,径自快步上山。
此时月白风清,万籁俱静,站在山腰回望远处,却是万家灯火,喧嚣不息,林凤生胸中说不出的舒畅。
梅若雪指着山下道:“表哥快看,人们在放水灯祭河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