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三白见二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道:“梅兄淡泊名利,于此匾的来历定然不愿提起,是以连亲闺女也是知之不详。既然你俩想听,便听我娓娓道来罢,哈哈。”
两人闻言大喜,全神贯注的听着。
俞三白清了清嗓子,道:“当年梅兄凭一身家传武功纵横天南武林,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着实闯下了不小的万儿。说起梅云庭梅大侠,那真可谓是名满江湖、人人敬仰。”
林凤生道:“嗯,以前净是听人称姑父梅大侠了,还道是姑父的名讳呢。这大侠二字若是名讳可别扭得紧。”
俞三白点头续道:“十年前梅兄和我一起受邀前往中原论剑,群豪在洛阳聚会,那场面当真是热闹得紧。大家以武会友,经过数日比试,梅兄剑法技冠群雄,于是便由当时的武林盟主亲笔题赠了这块匾,夺得了这‘剑中圣手’的称号。这四字自然是也对梅兄剑法莫大的称赞了。我与梅兄便是自那时彼此相交的。”
俞三白回想当年情形,不觉悠然神往。梅若雪听俞三白说起父亲昔年英姿,怔怔地流下泪来。林凤生想起姑父,亦是悲从中来。本来想再问一些盛会详情、中土风物,却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这时老仆陈伯踉踉跄跄的进来,手中提着一把酒壶,醉眼迷离的道:“小姐,门外来了两名怪客,说是有事求见老爷。”
梅若雪闻言抹了抹眼泪,起身道:“要见老爷!可曾相识么?”
陈伯道:“不识,面生得紧。”
梅若雪沉吟道:“现在来说要见爹爹,莫非是来寻什么晦气的。”
正自犹豫,只听俞三白道:“让他们进来罢,有俞伯伯在这,不必顾虑。”
林凤生也道:“是啊表妹,若逢友人造访,我们自当以礼相待;如若来者不善,那也不必怕他。”
梅若雪点点头,心下登时宽了许多,对陈伯道:“请他们进来罢。”
陈伯应声出去了,衣襟带风满身酒气,过了片刻领着两人进得厅来。
来者均为男子,前者四十余岁年纪,一身黑衣,背负长剑,脸上一团和气;另一人较为年青,面容英俊,身披淡黄色斗篷,手持一柄描金折扇,更显潇洒风度。
黑衣男子满脸堆笑,向俞三白等人团团一揖,道:“在下王佑箴久闻天南梅大侠大名今日特来拜会,不请自来,甚是冒昧,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另一人也拱手道:“后辈晚生谢雨苍,见过各位。”
俞三白等人起身回礼,肃入宾座。
俞三白见二人恭谦有礼,心中多了几分好感,道:“不知二位此来所为何事啊?”
王佑箴道:“我二人久闻梅大侠英名,但一直无缘得见,引以为平生恨事,此次专程前来只为一睹大侠风范。”
谢雨苍也点头称是,见俞三白气度不凡,又是主座中唯一的长着,便道:“敢问前辈可是梅大侠么?”
俞三白打个哈哈道:“梅大侠并不在此间,老夫姓俞,乃是梅大侠的好友。我身旁这位便是梅大侠的千金。”
梅若雪盈盈起身,欠身道:“小女子见过两位。”
两人起身道:“原来是俞前辈和梅姑娘,失敬失敬。”
说话间门外步履轻盈,林玉进了厅来,见了王谢二人微微一呆,梅若雪上前悄声道:“娘,这两个人说要见爹爹。”
林玉闻言脸色顿显哀伤,默然不语,缓缓坐下道:“二位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么?”
谢雨苍道:“在下素来对梅大侠万分敬仰,一心拜见,别无他求。还望夫人引见。”
林玉微微点了点头,向王佑箴道:“阁下也是这般么?”
王佑箴瞥了一眼厅中匾额,脸上闪过一丝怪异之色,傲然道:“此乃其一。‘剑中圣手’,梅大侠在武林中好大的名头,王某自也是十分仰慕的,但江湖传闻未免有些不尽不实,因此特来以身试法,恭请教益。”言语间变得甚是傲慢。
正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