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开口:“墨鱼啊,之前的东西是真抹不去了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远哀伤,笑得也苦涩。
秦雨默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怕他嫌弃你的过去?”
席岩一脸茫然,未作回答。
“岩石头,那你嫌弃我吗?”见她爽快地摇了摇头,他轻笑,“那么你在担心什么?老二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伊凡不是那样的人,可一次又一次类似的情况,会令他的心情有多糟糕,他又如何去面对他的家族和整个伊氏集团?掺杂着真真假假的过去,就算伊凡不在乎,整个伊氏只怕也是不容许的。
“怎么那么烫?发烧了?”无意碰到她的手臂都感觉有点烫人,秦雨默试探她的温度,放在额头上的手心也感觉到烫人。
席岩呆了一下,“发烧了吗?”
秦雨默狠狠瞪了她一眼,“给我好好坐着,我去买药!”
看着秦雨默急匆匆外出的背影,那样的责怪反而让人觉得温馨无比,晚上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也渐渐沉淀下去,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席岩吃了药睡下,还是不见降温,大半夜迷迷糊糊地呻吟着,抬手碰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惊醒了还在书房赶工的秦雨默,他一摸她的脑袋,二话不说就用被子裹住她往外跑。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啊。”
席岩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秦雨默的腿上,而他就坐在医院输液室的休息椅上,头靠着冰冷的墙。深夜的医院输液室静得能听到液体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还能感觉到渗入血管的冰冷。她不敢动,静静地仰望着他,惨白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疲惫的脸,紧闭着双眼,却抱着她一点都没有放松,身上是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夹杂着未褪尽的酒气。她知道这几天秦雨默都在赶设计稿,还一边与规划城建的人周旋在酒桌上。
从小到大,每次生病她都会这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原以为应该习以为常才对,可她的心还是没来由地抽动疼痛。
“醒了?”倦容如常,声音低哑,泄露了疲惫。
席岩试图支着手起身,却被他不大的力气强行按住,紧了紧被子。大掌贴在她的额头,他重重地舒了口气,眉间也平舒了些,“好好躺着,没床位了。”
挂完水,又过去了三个小时,天色未亮。回到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机,刚编辑了半条短信,伊凡的电话就进来了,似乎一直都在拨打着她的号码。她心里一阵刺痛,接起了电话,哽着嗓子说了几句,便匆匆挂了,怕他听出异样来。
末了,他又发来一条短信:岩岩,不要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席岩泪如雨下。原谅,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伊凡还是相信了mark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