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吩咐:“你也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再去前面席上,还没结束呢!”翠屏应喏,掩上门出去的时候,听得守在榻前的姑爷喃喃自语:“人妖是个什么东西?怪物?乔五是人妖?!”翠屏蹑手蹑脚迈出了房门,门口伺候的两个丫头紫苏和红袖轻声问:“睡了?”“嗯!”翠屏点点头,招招手,三个人走在耳房里,窃窃私语起来。
紫苏是个大嘴巴,忍不住道:“姑爷真是好性儿,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服侍女人呢,真的是细心温柔至极!”旁边的小红袖“嗤”的一声笑:“这一会儿又说姑爷温柔了,刚开始姑爷沉着脸的时候,是谁吓得拽着我跪下的?”紫苏也笑了:“小蹄子!还有你说嘴的呢!刚才你不是也吓得全身发抖呢!”两个丫头互相嘲戏着。
翠屏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骂道:“你们两个的确够懒骨头的,在焦家还好,那边的坏人多,咱们和姑娘都全神防备着,如今回到了娘家,姑娘轻松了,你们也开始躲懒了,今天在席间姑娘喝多了,在后花园里要吃茶,我走开了,姑娘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样不行!以后红袖你也跟着姑娘服侍,紫苏你也不能偷懒,姑娘屋里的针线多做些。”两个丫头知道翠屏是刘兰芝跟前倚重的大丫头,于是低头应是。
紫苏还好,毕竟在大户人家呆过几年,知道自己怎么也越不过陪嫁丫头去,而且自己长得粗笨些,料想除了在焦家自己有用武之地,在刘家这些袅袅娜娜丫头群里算是异类了,所以也不打算出头露面。红袖却压制不住惊喜:“翠屏姐姐,我也可以亲身服侍姑娘了?”“那是,姑娘当初挑了你和紫苏本来就是想做大丫环用的。”翠屏淡淡笑道。
红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是,我一定好好服侍姑娘。”晚间,来贺寿的人都散了,老夫人卢氏和大少奶奶汪氏都遣了丫头来探询刘兰芝的情形,那时候,刘兰芝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翠屏答复了那两个丫头碧莲和绿萝道:“姑娘和姑爷都睡下了,姑娘喝了醒酒汤,也没有闹酒,多谢老夫人和大少奶奶的挂牵。”碧莲和绿萝自来是和翠屏相熟的,她们笑吟吟答应了,绿萝临走笑道:“翠屏,今日男宾客那边闹了乱子呢,听得说席间出来疏散的乔五公子走迷了路,一脚跌进了茅厕里,弄得臭气熏人的,他家的小厮都捏着鼻子帮着换洗,别他一脚踹倒了,还记得那个红梅吧,是咱们府里的丫头,听说做了乔五公子的通房丫头了。”绿萝嘴角一撇轻蔑道,“我素来就看着她是个轻狂的,原来咱家大姑娘出嫁时,老夫人挑陪嫁丫头,看中了她长得俊俏,应对了伶俐些,没想到是个不省心的,她倒是不嫌主子臭气熏天,上前去服侍,结果给扇了两个大耳刮子,脸颊肿的老高呢!”翠屏一愣,禁不住也笑了,“这样背主的奴才,的确欠揍,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碧莲和绿萝嘻嘻哈哈地走了。翠屏凝神想了一会儿,也摇摇头笑了。
半夜,睡足了的刘兰芝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挪到了雕花大床上,胸口有一个咸猪手抓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她蹙眉,一把拿掉了那个咸猪手。
觉得嗓子干渴,正要喊丫头,身体微微一动,身旁的这个男人带着浓浓的睡意道:“渴了?床头有温着的茶,早就预备着呢!”说着伸手摸到了火折子,打着,点上了床头的蜡烛。
在外屋上夜的翠屏睡得警醒,见这边屋子里亮了灯,不由轻声问道:“姑娘渴了?奴婢来给您端茶。”接着外屋里传来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披衣而起的动静。
刘兰芝见夜里寒津津的,不由拦阻道:“茶就在这里,我自己吃就好,你不要起来了,免得着凉。”焦仲卿弯了一下嘴角,没见过这么疼惜奴才的主子,也怪不得翠屏她们几个对她死心塌地的。
翠屏却是依旧起来了,打开房门,先洗了手,随后拿了温水,让姑娘漱了口,这才端过来了温热的茶,这方是吃的茶。
“你吃一盏茶吧,我瞧着你喝得也不少。”刘兰芝看着也醒来的焦仲卿道。
“也好!”焦仲卿也吃了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