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服侍夫妻二人吃完茶,就退了下去,顺手关门。而此时睡足了的刘兰芝却有精神了,用手托着腮帮叹息道:“我睡了好久呢!如今竟然不困了,我想吃葡萄!”“嗯?”焦仲卿睁开了正想入睡的双眼,“大晚上吃什么蒲桃?太凉了,明天温热一些再吃。”刘兰芝嘟起了嘴,“人家想吃葡萄嘛!”
“哼!越来越放肆了,我这才发现,你在我家的贤良淑德都是装的,怎么一回娘家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又醉酒又见人妖的!”焦仲卿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提起那个人妖来满是醋意。
“呵呵,你吃醋了?”刘兰芝问道。
焦仲卿没搭理他,闭着眼睛,传来的却是粗重的喘息,显然是在装睡。
刘兰芝就着闪烁的烛火看着焦仲卿那个脸色,还好,不是“黑云翻墨未遮山”的模样了,只是怎么一副怨妇的口吻呢?
她笑了,不由道:“夫君,我不困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理一旁的装睡的小心眼男人,刘兰芝自顾自道:”从前啊,有一只狐狸,看到农夫院子里葡萄架上的葡萄红得发紫,馋得直流口水,于是瞅着农夫不注意,溜进了院子。“
她顿了一下,看着身旁这个男人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是直挺挺躺在那里,动作僵硬,她知道他听着呢,于是忍着笑继续讲,”这个狐狸啊,见到葡萄高兴得不得了,于是跳起来想吃掉一串最好的,可惜,葡萄架太高了,无论它怎么蹿腾,就是吃不到葡萄,看着晶莹透亮的一串串葡萄在阳光下引诱着自己,可惜就是吃不到,狐狸无奈顿顿脚道:“我早就知道葡萄是酸的,哼,骗我呢,我不吃酸葡萄的!”说着刘兰芝蒙着锦被在里面窃笑不已。
半晌,焦仲卿回过味来:“你这个促狭鬼,转着弯子骂我呢,明明知道我不爱吃酸蒲桃!”说完一把把刘兰芝的被子给揭起来,“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调笑你的夫君!哼!看我怎么收拾你!”刘兰芝本来穿了一件粉红海棠的亵衣,因为喝醉酒,觉得热,刚才偷偷在被子里脱掉了,身上仅仅穿了一件同色的肚兜,让他一揭被子,春光乍现了,她大吃一惊,焦仲卿的眼睛也眯起来了,嘴角浮起了坏笑。
“冷啊!”刘兰芝一把夺过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哼,这个无耻的登徒子,在庄子上休养时就是这个眼神,回到了焦家才收敛了些,不过也偶尔狼性大发,自己早就提防着他了。
焦仲卿看着裹成一个粽子形状的小娘子,笑得那是相当开心,他磨牙道:“既然娘子说为夫是狐狸,狐狸怎么也要尝尝我家的葡萄是酸还是不酸是吧!”说罢,“嗷唔”一声就扑了上去,刘兰芝后悔不迭,在城门失守之际,她还在那里琢磨是哪一根筋不对劲。大半夜自己非得给这个色狼讲故事呢?这不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别说葡萄,自己全身都被啃遍了,她又羞又恼,哪里是一只光吃葡萄的狐狸啊!分明是一只色狼,把自己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外屋子里上夜的翠屏起初听得内室里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后来传来了姑娘惶急的叫声,她有些纳闷,再后来是令人浮想联翩呻吟声,她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红了,埋在了被子里,这个姑娘和姑爷真是恩爱哪!估计很快就要有小公子了。
次日,晨起梳洗罢,夫妻二人先去给老夫人卢氏请安,卢氏先是看了刘兰芝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才笑道:“这样就好了,你昨日吃那么多酒,不待宴席终了就大醉回房,倒是唬了我一跳,幸好碧莲这个丫头回来说无碍,我才放心呢!如今已经嫁为人妇,不可如此放诞了!”刘兰芝含笑垂首听着。
卢氏看着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女婿,倒是也觉得玉树临风的模样,她听得丫鬟回来说姑爷听说姑奶奶醉了,立马就回去瞧瞧了,心里又对这个姑爷满意了几分,如今是越看越顺眼了,正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没一处不是好的,她笑道:“阿芝在我跟前娇养惯了,嫁去了你家未免有些娇气,你多多体谅她,你昨日命人快马送来的蒲桃很是稀罕,为咱们家的寿宴增色不少呢!”提起蒲桃,刘兰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昨夜自己可是被这个登徒子连皮带核吃了个干干净净,这厮还厚颜无耻地道:“娘子的蒲桃最是美味!”哼,这个无耻的色狼,表面上可比谁都要文绉绉假正经呢!
焦仲卿倒是捕捉到了自己娘子的小局促,他心底闷笑,面上却是谦逊道:“这不值什么,小婿有一个故交在京城皇家的蒲桃庄里,向他讨要这一点子蒲桃的情分还是有的。只要岳母大人喜欢就成了。”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连在随后来请安的大哥刘玉树脸上也泛出了喜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