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双方的互动良好,张汉卿也不负前言,补给均能准时送达。可是渐渐地,一些闲言碎语慢慢地传到张作霖那里,说许的驻军经常歁行霸市,奉天省城民众多有怨言,谓难得大帅仁义,患难见真情。但许部却是烂泥扶不上墙,不知收敛。当然张作霖是勃然大怒,痛斥张汉卿做事不力,让许的士兵受了委屈,才有扰民之举。
这些举动,当然是故意而为之。当着众人的面,让小子辈受到牵连,无论如何许兰洲只得表态为之缓颊。说部队长期无所事事,致有此举,表示将严加管束。
张汉卿赶蛇随影上,表示卫队旅训练基地就在彼处,可以让许部进行分期轮训。并表示为提升其军官们的军事素质,奉天讲武堂二期可以为之留一些名额,卫队旅新增的军官教导团也可以对其中下级军官进行短期培训,以保持战斗力。其热情与热心,让许兰洲不好拒绝小子辈的盛情。
这样,随着一批批jūn_duì被调来调去,部分军官也被送出轮训,许兰洲渐渐发现自己对这支部队失去了控制:营长们经常不知道下属的连队到了哪里,自己也只能隔十天半个月才有机会见到自己熟悉的属下。反之,张汉卿卫队旅的军官教导团却陆陆续续有许多军官安插在营连各级指挥官的位置上,美其名曰“见习”。这让他心灰意冷:调入奉天之后,许兰洲失掉了自己经营多年的根据地,所部从衣食住行皆由奉军接济。无论道义、势力,均不是张作霖的对手。
有心算无心之下,很快军心浮动,许兰洲也变成了张作霖的“高级俘虏”,干脆放弃了对部队的管辖权。张作霖成功地踢开了夺取江省政权的第一块绊脚石。
许兰洲走后,英顺在巴英额的支持下,转而对鲍贵卿开始了逼迫。他们煽动江省军界反对奉军入境,并且以武力威吓鲍贵卿,江省形势重新变得动荡不安。
鲍贵卿密电张作霖,请求援助。接到急报后,张作霖以剿灭蒙古叛匪的名义,知会盟弟吴俊升率29师一部北上江省,由郑家屯突然开到齐齐哈尔,压迫黑龙江步兵第一旅旅长巴英额、骑兵第四旅旅长英顺解除兵权,完成了对黑龙江的全部控制。随后,张作霖与鲍贵卿又通过上下打点,要求北京政府以挟制长官、吞没公款等罪名,免去英顺和巴英额的职务。
在北京严令和吴俊升所部的枪口下,英顺、巴英额未敢抗命,只得乖乖交出兵权。江省军界的骚乱得以彻底平息,鲍贵卿的地位也得到巩固。不过他的地位是以奉军及吴俊升的jūn_duì为支持的,实质上鲍贵卿也做了张作霖的高级傀儡。之所以没有直接换马,是因为张作霖不想太过锋芒毕露,而且鲍贵卿还是中央段祺瑞“大人”的亲信,用他来镇镇局面更好。
当然为了牵制鲍贵卿(其实更实在的是为了牵制一军独大的吴俊升----光杆子鲍贵卿有什么好防的?),并表示对江省老人许兰洲的安慰,张作霖仍设法让许兰洲仍回帮办原任----这也显得这位张大帅够义气,不过许兰洲这次返黑,发现实权在张作霖委任的手下大将韩麟春手中----韩受命接替许兰洲为陆军第1师师长,间接地把黑龙江省攫为己有,从此张作霖迈出了向“东北王”转变的实质性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