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雨心里咯噔一下,怒目瞪她,“你少胡说八道,京中那么多名医,大人不会死。”
莫桑眸光微闪,抿唇,“对不起云大人,莫桑也是担心大人。”
云成雨没好气的瞟她一眼,沉眸不语。
不一会儿,年华探头出来,对云成雨道:“有请云大人来搭把手。”
云成雨二话不说,跃上马车,才坐稳,眼前的年华“扑通”朝他跪落。
“小华,你这是作何?”云成雨拧眉。“你愿意救大人,我感激不尽呢。”
年华眉眼沉重,脸上哪怕是贴了面皮,也是惨白如雪,暗暗咬了牙,他怕拔箭后血溅射止不住,而拔箭又不能让老姐平躺着,他真需要人帮忙,这一路回京,他只是个车夫的身份,不能时时在老姐身旁照顾,又要时刻提防着凤君晚,没有人里外照应着,这一关恐不好过。
老姐曾提过这云成雨,义胆忠心,为人可靠,值得信赖。
无奈起身凑到云成雨耳边,低声说了一番。
云成雨瞠口结舌,震惊不已,疑惑眸光在年画及年华之间来回的看,几乎不敢相信。
“你……你是大人双生弟弟?”
年华眉峰蹙拢,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点点头。
云成雨觉得思绪转不过来似的,凝眸看昏迷的年画,疑道:“可是大人,你们的样子……不像。”
年华笑笑,凑到他耳边,“我有易容,姐姐的脸是真容,性命攸关,求云大人成全了,容后姐姐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云成雨恍然大悟,望着年画那暗陈如墨的脸,心底一丝疼惜油然而生,轻声道:“你既信得过我,我自不会辜负你二人,来吧,先救大人要紧,其他的,等大人醒了再说。”
“多谢云大人。”年华深深施了一礼。
马车外,凤君晚立在马车稍远处,挺拔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淡淡金光微洒,那逆着阳光的轮廓如若刀削,沉峻锋锐。
长风冷瑟,送来微淡的草木涩香,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提醒着生命的生与死。
卞一心跟在不远处,静静的候着。
“一心。”凤君晚淡冷开口。
“是。”卞一心快步上前,低头应。
凤君晚递过一个小瓷瓶,潜定的眸底闪过一丝星光,“把这个给年大人送去。”
卞一心惊愕,张了口,愣了愣,双手接过,道:“相爷,这百毒丹太珍贵了,何况你也只有一粒,万一……”
他知道相国大人有解药,万没想到他会愿意给,这两位大人物不是经常斗个你死我活吗?年大人要是死了,不正好合了相爷之意吗?这竟然愿意救?
“没有万一,送去吧。”凤君晚果断道。
“哦。”卞一心想了想,“那车夫不是说有半粒吗?咱给年大人半粒就好,这又不是补药。”
凤君晚仰脸望那一片晴冷苍穹,眸光遂远,“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了?”
卞一心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下官这就去。”
走到马车边轻轻敲一下。
“谁?滚一边去。”云成雨吼。
卞一心撇嘴,求我都不想来呢。
“我,卞一心,云成雨,你那火爆脾气就不能改一改了?真是的。”
“改不了,你少废话,有什么事儿,说?”云成雨蹭的撩了油布帘,探出个脑袋来。
卞一心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伸掌至他眼前,“喏,这个百毒丹,给你家大人服下,我家相爷仅此一粒,好好谢谢我家相爷吧。”
云成雨眼眸一亮,伸出还沾着血的手拿了,不敢置信道:“百毒丹?相国大人怎会有这东西?是真东西还是假东西?人命关天,你可不能开玩笑。”
卞一心傲然笑笑,“我家相爷有什么东西要向你报备吗?真是的,还疑神疑鬼?要是假药,我敢给你吗?要是害死年大人,我还得担着罪名呢,你笨的呀。”
云成雨想了想,倒觉得对,向着凤君晚所在位置作一个揖,朗声道:“成雨代大人多谢相国大人。”
缩回马车内,将百毒丹倒出交给年华。
年华已帮年画包扎好了伤口,一听说是解百毒的百毒丹,当下喜出望外,接过用水化在碗里,让云成雨掐了年画的人中穴,一点儿一点儿灌入年画腹中。
灌完百毒丹,年华把马车整理好,让年画平躺着,盖上狐毯,遮住伤口位置,道:“有几刻钟大人便能醒过来了,等大人自己换衣袍吧,你我都不便。”
云成雨把炉里的碳拨开一些,好让碳燃得更快,马车暖一些,“好。”
年华想了想,道:“我去给凤相包扎一下。”
云成雨点点头,“你现在是一马车夫,可得想好了怎么应对凤相的质问。”
“我知道怎么应对的,只是云大人记得说我是御史府中人便好。”年华轻声道。
“那是自然。”云成雨应道。
待年华去帮凤君晚包扎完回到马车上,年画已醒,坐了起来斜靠着。
听得年华把事儿说完,年画眉峰紧锁,眸间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