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永信进城的时候,天已傍晚。从东门口进来,向北拐,就到了岳父家的门口,跳下车就和车夫往家搬行李。玻璃花儿眼先是一愣,随后就叫出声来:“天呀,你个瞎鬼,这些年死哪儿去了,你?”说着,拿拳头捶丈夫的肩膀和前胸。甄永信知道,这种捶打是喜极而为,和早先扇耳掴子不一样,心里也就不害怕,只是轻轻推开,“别闹,别闹。”一边给车夫付了钱。看马车离去,赶紧把门栓上,叫玻璃花儿眼帮着把箱子搬到炕上。
“啥东西哟,死沉死沉的。”玻璃花儿眼嘴上抱怨,心里偷着高兴,想这箱子里装的,绝不会是石头,至少也应是值钱的东西,要不丈夫眼里怎么那么兴奋?尽管已有心理准备,当丈夫把箱锁打开,掀开箱盖时,玻璃花儿眼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妈呀”一声,跌坐到地上。“哪弄的?”她指着箱子里白晃晃的东西问。
“赚来的呗。”丈夫得意地说。
老丈人和丈母娘儿几乎是在女儿惊叫的同时,闯进闺女房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预备好了一整套尖酸刻薄难听的脏话,打算在短时间内,灌进窝囊废女婿的耳朵里,只是当看见箱子里放出的白光时,两眼就被晃得睁不开了。甄永信及时地从箱子里取出两锭四十两的银子,递给老丈人,岳丈攥紧了银子,生怕掉到地上,推说,“不要、不要,自家人还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