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偷偷地露出一条缝,迷糊地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收拾好地上的残迹,沾了水的拖把仔细地滤了几遍。
她的心头觉得很暖,又为自己的鲁莽所歉疚。
额头传来了温热的手温,她睁开眼睛,听到男人低沉地说:“低烧一直持续不下,待会熬点姜汤出出汗就好了,你要喝吗?”
云逸知道他在寻求自己的意见,也许是刚才的事让他介怀所以更加小心翼翼了。
她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欧南端来了一杯姜茶,握在手中没有递过去,只淡淡地道:“现在喝吗?姜茶要趁热。”
他的语气由霸道转变为试探性询问。
云逸点头,伸手接的时候碰到他的手,冷不防一个电流传入体内。
她一点点地把姜茶喝完,把杯子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衬衫湿了,露出肌理分明的几块,性感无比。
空调温很高,也是为她着想,欧南接了杯子,又放下。
云逸忍不住开了腔:“真的抱歉,刚才打翻你做的面……我……”
“没关系。”他顿了顿,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谁让,我更爱你呢。”
他用了更,意味深层了许多,暗里说明她也爱他但不够强烈。
云逸没听出来,她摁着眉心,仍然觉得头疼,浑身无力。
“楼上空调调好了,你睡熟后出出汗就好了。”
欧南说完,俯下身子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起来。
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室温比楼下还要高些。
他把她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被褥,想吻吻她的眉心还是被自己忍住了。
“借你这里的浴室用一下。”欧南微俯下身子,见她轻轻嗯了声,如同猫爪子似的挠在心田。
淋浴下的男人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划过他的鼻梁,沿下。
他想起云逸的那句呢喃,也回忆起刚不久蕙兰偷偷提醒的那句话。
云逸临睡之前的原话:【四年前我起初以为我恨他,当他出现在我眼前,缱绻地喊着我的名字,每个动作每件事情呵护温柔备至,我就知道恨也没多深
便是这没多深的恨,被他的所作所为消耗殆尽,正如他说过,是不是要把我弄残才让我恨得起。】
这句话说的事有多久了,四年前,她恨他,是因为失了右手,还是因为孩子。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四年前她在隐忍,直到王雪梅的死,才让她果决地离开烟城。
打翻他做的那碗面,他仍然好脾气,谁叫他欠她,谁让他爱得那么深呢。
洗完澡,这里没有男人穿的衣服,欧南在腰间系了条浴巾,湿漉着头发走到了床边。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仍然没有退烧的迹象。
等了约二十分钟,男人的碎发干了后,他又用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仍然不减。
烦躁渐渐浮在欧南的心上,他拨开她的被子,手伸了进去,发现她整个身子蜷缩,只触摸到少许的汗意。
云逸感觉到异样,支吾出了声,那段不够一秒拖着病腔的柔软嗓音似在呻吟,直穿男人的耳膜。
她闭着眼,意识涣散,“好冷……你干嘛,别动。”
压在身上的男人拧眉,深墨色的眸直直地将她看着,嗓音带着宠意,“不会对你做什么,帮你取个暖而已。”
听说是取暖,云逸松懈下来,反而伸出小臂,将他的腰际抱住。
男人上身光着,滚烫的胸膛贴着她,送来阵阵的热意,将她从冰冷中渐渐拉出来。
刚冲了澡的男人只觉体外体内都热得慌,他换了个姿势,仍然把她拥在怀里。
“好热……头好痛……好难受。”云逸拧起秀眉,把头埋在他的胸间,有的没的蹭着。
蹭着……欧南感觉自己要是度过这晚上不碰她,他就是圣人。
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他一动不动,怀中的人儿安静了一会又闹腾起来。
手紧紧抱住他不说,两条细白的腿也缠了上来,活像一只八爪鱼逮住猎物!
幸好她里面还穿了薄毛衣,多少挡住了火花。
“头怎么那么疼……”云逸垂着眸,舔了舔干裂的唇,“我是不是要死了?”
欧南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别瞎说,你现在还难受吗,难受的话就叫医生了。”
等了很长时间也没听到她的应答,再看去,小女人已经睡熟了。
欧南心里松了口气,她不动还好,一动的话男人都受不了。
抱着她过了一夜,他基本没睡,时不时探了探她的体温,直到控制到三十六七度之间,他才彻底放松。
早上六七点左右,云逸缓缓睁开眼睛,刚翻了个身,旁边的男人嗓音低哑地问;“醒了?”
她嗯了声,感觉到全身黏糊糊的。
额头忽然被覆着一只大手,云逸乖乖地被他试着温,听到男人轻松的口吻,“终于退烧了,昨晚没把我折腾死。”
门恰时开了,蕙兰露出的头忽然又缩了回去,声音带着尴尬:“……那个,想喊你们吃饭来着,你们继续,继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