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情,冷冷地瞪了一眼,用生硬的中文道:“你以为你是谁。”
“先不管我是谁,反正你现在被押着乖乖来给我道歉,你说是吧。”欧南学云逸的笑眯眯完全能以笑气死人的样子。
他学上了,也就懂云逸每次笑眯眯的,云淡风轻地,自己半点气没动把对方气得半死。
托尔斯泰久居本地,不懂祖国语言的精髓和笑面虎,他握紧拳头,“别再让我单独看到你,一个只会让秘书保护的懦弱男人!”
话刚说完,肩上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下,无渃低低沉沉地道:“臭小子,老实点。”
欧南想这下英明全被莫振拿下了,他不出手,在小青年眼中就是个战斗力为零的渣渣。
而他们向渣渣道歉,越能激起斗志。
“道歉吧,小子。”欧南散漫地一笑,兴致勃勃地等着这次的道歉。
托尔斯泰头扭过去,“你不就是有钱的大亨,有资格让我道歉?”
“哦?你不会就因为见我不爽才上来搅合的吧。”
“不过是个用黑卡的男人,你除了炫耀还能干嘛?”
欧南想起自己的那张黑色的卡,他很少刷,之前给了云逸,但她还回来后他就一直用着呢。
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纪念品之一。
无渃抬手按住托尔斯泰的肩膀,“道个歉,然后走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托尔斯泰倔了,他扯了英文:“我来这里看他就算不错的了,你还要我怎样,你认为你有资格逼我做这些?”
无渃的眸中闪过异色,眉宇间浮现着阴鸷,“没有资格?”
他低低沉沉的中文发音,全然落进托尔斯泰的耳边,成熟男人做事稳重又有自信的把握。
托尔斯泰比其他同龄人经事却终究抵不过年长自己的表哥,他愤愤地骂了句fu.ck,仰起头,“你就是个无情的吸血鬼,总有一天我要夺回我该有的。”
“期待。”无渃淡笑,对他孩子气的语言并不为动。
托尔斯泰最讨厌这个男人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气鼓鼓地喘了口气,不情愿地把头低下,对床上的男人说:“sorry。”
戏码一转,欧南从他们表兄弟的话里反应过来,薄唇勾着轻薄的笑,“就这个?”
“你还要怎样?”托尔斯泰睁大棕色的眼睛,瞪他。
“中国人有跪下道歉的传统。”欧南敛起所有的神情,皱起英挺的眉,“你明白?”
他笑,假笑也好,都比现在寒冰似的五官要亲近,托尔斯泰微微一愣,他觉得自己可以被这个男人就地冰起来。
他禁不住想退后,但后面有令人讨厌的表哥也是冷峻着脸。
身为十几岁的少年,饶是再疯,他也持不住。
托尔斯泰喃喃重复着:“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跪下?”
无渃轻微地皱了下眉,视线落在欧南的身上,回给他的是差不多寒意的目光,深邃,幽暗。
他懂了,这个兄弟在向他宣战。
可自己并没做什么。
无渃听到自己的手指被别出骨动的声响,他喉间的言语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欧南,你想干什么。”
欧南眯起漂亮的眼眸,唇际泛着冷淡的嘲意,“做我想做的事情。”
无渃的嗓音被压得黯哑,“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欧南重重地拖长了音节,“不让自己委屈,对吧?要是在从前,谁给我一刀,我能还百刀上去,你的这个兄弟,让他跪下道歉已经算容忍了。”
如果起先托尔斯泰被这个男人似笑地样子所鄙夷的话,那听过他说的话后,带上全身戾气的震慑,少年无法不畏。
托尔斯泰腿到无渃身侧,声音想硬却硬不起来,“表哥,我真的要跪下吗。”
无渃瞥了眼这个快赶上自己高的青年,始终没叫表哥的嘴也开了口。
他淡笑了下,“我带着他们先出去。”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跪下,把其他人驱散。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事自然不能多一人看到。
托尔斯泰紧紧攥住无渃的衣角,几乎声嘶力竭,“哦!不,我父母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跪下,凭什么对他!”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无渃的薄唇轻轻地溢出。
“你保不住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保。”
无渃拿手松开了托尔斯泰攥紧的手,嗓音森冷:“你要是觉得我保不住你,就找安家其他人去保。”
他已经拿出了面子,情分想顾忌这个表弟。
托尔斯泰忽然指着欧南:“你到底是谁!”
欧南的背微微靠后,一半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是谁不重要吧,不过我姓欧而已。”
而已。托尔斯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欧氏……在澳洲纵横的欧家,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