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王雪梅丝毫不管自己女儿骤变的脸色,继续道:“你的手,****夜夜都该提醒着你,有些事情无法原谅。”
空气蔓延着淡淡的酒精味,除了呼吸声周围静得很。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良久,才听到云逸缓缓从薄唇中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教育完毕,王雪梅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忍。
她从楼下望去看到女儿从跑车里出来,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她。
可为了女儿着想,破坏人感情的事必须要做,罪人她来当。
云逸回房间洗漱好后,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端到卧室。
王雪梅正倚在床边打电话,见此,低喃一声“我知道了”就挂了。
“今晚要一起睡吗?”云逸淡淡问。
她这几天都同母亲一起睡的,偶尔会被噩梦弄得两人都睡不好。
王雪梅素来缺不得觉,美容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却不知怎么要陪女儿一起睡,被吵醒后也只是微微皱眉。
“我今晚要走。”
王雪梅的语调依然缓慢懒散,轻描淡写中透着嗤意,“看来必走不可了,你自己好好的。”
“为什么是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王雪梅边走向化妆台边说,“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不准同欧南见面,一次都不可以。”
云逸正想问,又听道:“我会帮你一个星期内离开烟城,你不要再犹豫,一逮到机会就走。”
“出了什么事吗?”
王雪梅却不说话,简单收拾好后,有个男人来接她。
云逸想要下去送却被拒,她想了想,忽然跑回房间将白色裸钻送给母亲。
王雪梅看了眼后只是有一秒钟神情变化,说的话始终都是那句不要同他见面。
两人离开后,云逸还是不太放心,换了鞋悄然无声地跟到楼梯。
听到男人若隐若现的嗓音:“……道上放的话……你什么时候又得罪人了……”
王雪梅冷嘲道:“估计是欧家小子想弄走我,不过没关系,我自己的女儿我放心。”
“放心?”
“她这辈子只怕我吧,从小到大都是,我让她不见那小子就真能不见。”
躲在暗处的云逸微微一怔,直到车离开好一会才上楼。
她的脚步轻飘飘的,想起“道上”两个字,一下子就猜到无渃。
而今天欧南去见无渃是不是也这个目的……
躺在床上的她也在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会条件反射去拿画笔消遣时间,可人已经起身,脑子忽然空白,少了点什么。
有时候她还会忘记自己以后拿不起画笔了。
痛慢慢在心脏处蔓延,点点地啃噬。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的身子蜷成团,睡得极不安心。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猛然坐起来,感觉到全身都冒着冷汗。
刚才的一幕幕像电影似的重现,云逸开了灯,还是感觉场面在脑中挥之不去。
开门去拍子凉的房门,却没有听到动静。
没了王雪梅的房间,一下子空了,摸出手机,不知不觉翻到那个号码。
“……小云?”男人听不出困的嗓音沙沙哑哑,莫名让人安心。
“欧南……我有点害怕。”
“又做噩梦了吗……”听到隔着电波传来隐隐的哭腔,欧南有些慌,“你在家呆着别动,我马上就来。”
“那你能不能别挂电话?”
小女人难得坦露软弱的声音听的人胸口发紧,男人插上耳机,“好,我不挂。”
布加迪在路上开得飞快,不知不觉夜很深,基本没什么行人。
十分钟后公寓的门铃响了。
云逸开门看到男人熟悉的脸,温静的小脸低着,“你来了,进来吧。”
欧南上下打量着她,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脸上也没有泪迹。
语气也同电话里有所不同,让人恍惚得觉得那不过是场梦。
“做噩梦了吗,现在想不想睡觉?”他跟着她进了卧室,状似随意道:“你母亲出去了吗?”
“她有事先离开烟城。”
云逸兀自坐在床边,抬起脸继续道:“你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男人的回答滴水不漏。
“算了。”她也没多问,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像之前一样把身子圈在被子里。
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遐想,白软鹅绒的被子上趴了一个同样软柔的女人。
男人的喉间一紧,大手将她抱起,放在枕头上,“这样对脊椎不好。”
过了良久,云逸没有接他的话这般说:“我妈要走前让我不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