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完电话后,顾深远优雅地倚靠在沙发,拿起一张材料似有似无地看着。
云逸付了出租车钱,拂了耳边的碎发,不急不慢走向客厅。
玄关处换鞋时,抬眸便看到顾深远躺在沙发上拿着材料睡了的模样。
她诧异地走过去,把掉地上的材料捡起来,试图喊了喊:“顾先生?”
顾深远的睡眠很浅,早就在有人进来的时候就半醒,睁眼露出淡笑:“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的性子,永远是儒雅淡然的,遇到事情不骄不躁。
“怎么,你找我有事?”云逸摁了摁眉心,视线移在纸上。
“嗯,这些天大家都在找你,我也派了不少人。”顾深远坐直身子,半开玩笑似的:“小半个jun队都开始寻找了。”
云逸没想到自己离开一天会让他找了这么久,而且不应该啊……只是弟妹而已。
“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刚才被太阳照得暖暖的,所以眯了一小会。”
顾深远把手中的材料丢到一边,站直身子才发现有些酸痛,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递给云逸一杯。
云逸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说话断断续续:“真的不好意思,让顾先生担心了……”
“没事,你昨天在哪儿,担心的不止是我……”
顾深远唇边笑着说的话还没有结束,便看到半倚在楼梯口的男人,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们。
云逸不知道这客厅还有人,说话也没太注意,更多的苦涩溢出:“我躲到别的地方想事情去了。”
“想什么事情上来说吧。”
欧南盯着她,面色毫无波动,转身有些狼狈地上楼,旁边的保镖忙去搀扶,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逸先一惊,直到男人再次不耐烦地催促,她才跟了过去。
上楼前看了眼那些被翻皮的材料,其中有关于大黄的,心里估个大概。
没想到顾深远会这么拼命寻找她。
想到欧南……她露出苦涩的笑。
二楼卧室,床上的被子被掀起,一看也是刚刚有人趟过的痕迹。
云逸粗略地扫了一遍后,不禁冷笑,他倒是休息得可以。
嫌医院住不惯把病房移家里了。他果然是难以伺候的祖宗。
欧南坐在床边,想掩饰疲惫又或者伸手抱抱她,但见女人冷漠无情的样子,似乎不愿同他亲近。
“过来。”他的眼睛有些潮。
幻想过无数见到她该怎么办。
责怪?埋怨?不不这些动词应该加在他头上。
见她没动,欧南闭了闭眼睛,“怎么,怕我?”
大抵是为了证明不是因此,云逸大步走了过去,头不禁因为惯力眩晕,站在他面前还正色:“不怕。”
以为他还要说什么话,不曾想一双不算有力并且受伤的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低哑而性感的嗓音响起:“一天不见你,好像隔了一辈子。”
云逸不说话,心渐渐软了下来,又被自己狠狠地警告,这个男人经历过花丛哪句话不能说得动听?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欧南侧脸贴上她的脸颊,才发现她的滚烫。
发烧了。
而下一秒,上半身被推开,连触碰到旧伤,拉痛神经,他禁不住皱起眉头。
云逸推开他后站得高昂,弯起眸掩盖不住满满的讽意:“欧大少,不用假惺惺的,我回来拿材料,明天我们就离婚……”
赖着你我就不姓张。
后半句没有说完,她看到男人前所未有的神情,不似悲伤也不似难过。
良久,她才听到:“所以,你主动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是。”
欧南听到这个答案忽然失了心,他看到她平安无事回来,悬着的心放下,刚才抱着她确定是有血有肉不是梦几乎开心过头。
可她说了什么。
云逸大抵认为男人是不是高兴过了头,遇到她这么爽快离婚又不扒财产的女人。
所以不禁冷笑:“你寻找的黎莉小姐有结果了吗,我们离婚后你正可以再追求她。”
寻她寻了那么久,难保不动心。
“我找她?”欧南像是听到天方夜谭,除了诧异更多的愤懑。
她认为他找的是另一个女人?
“怎么不是啊?”云逸忽然吃吃的笑,“难不成欧大少你要说,你出车祸是为了我?”
顿了顿又满是嘲讽道:“或是说今昨天不惜大费周折找的人是我?”
“如果我说是呢?”
知道她完全不明是非的欧南反而平静下来,绷紧的手慢慢地松弛,脸色愈发低沉。
听出他话音中含带讥意,云逸更是勉强地笑着:“那我可真感谢你的盛情,对不起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