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苏星竹像是下了狠心一般,“长公主真的想听?”
“说吧。”南宫燕收住转瞬的阴意,沉寂的等待苏星竹的回音。
“长公主那十一位南宫亲贵远亲,想必您心里也清楚,他们当中无人坐得稳大周泽天大殿那张龙椅吧。”苏星竹张口道,见南宫燕注视着窗外的暗夜沉默不语,继续道,“皇上若是能熬过这场天花那是最好,要真是天不怜皇上...大周南宫一族最该忌惮的...也只有...云都,柴家吧。”
南宫燕心头一凉,凄然的叹了声。
“柴昭出征攻梁手握重兵,柴逸坐镇云都运筹帷幄,这叔侄二人,筹谋的实在周全...”苏星竹小心观察着南宫燕抽搐的面颊,“长公主,一统天下,或是半壁安乐,您如何抉择?”
“本宫所求不过是一份安乐。”南宫燕抚着心口咬牙道,“若不是那日朝堂上柴家叔侄咄咄逼人,岳蘅一箭让皇上与本宫无可奈何,本宫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柴家起兵攻梁。比起天下在握,本宫一个女子,只盼,只盼柴家军大败而归,滚回苍山,终生不返!”
“只可惜...”南宫燕忽的失神道,“眼下连老天都不帮本宫...这一个长公主,只怕是再难久矣。”
苏星竹几欲张口,话到嘴边又胆怯的咽下,再看南宫燕神色已近绝望,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道:“长公主,其实,您如今所愿...与一人肯定是一样的。”
“何人?”南宫燕急急问道。
“楚王,纪冥。”苏星竹狠心脱口道,“纪冥攻我大周兵败而归,听说他皇兄也是雷霆震怒,朝中本就反战的大臣也是齐齐责备,纪冥这阵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吧。”
南宫燕再蠢钝,也听得出苏星竹的意思,“你是说...让本宫...让本宫...”
苏星竹见南宫燕并没有喝止自己提及敌国敌将,心里也有了几分把握,“长公主,星竹斗胆一言,梁国抵御柴家军的也是楚王,他定然是与长公主一样忌惮柴家一众。长公主坐镇京师,纪冥与柴昭正面对抗,柴家军被夹在其中...这般想想,也甚是凶险...您说是不是...”
“与楚王合力,共剿柴家!你兜兜转转就是想说这话吧?”南宫燕低咛着,“自此我南宫家与梁国纪氏平分天下,共享江山...”
“不错。”苏星竹继续道,“而且,就算皇上真是熬不过去,长公主也无需担忧的...”
“你说,有什么都说出来。”南宫燕语言里哀色渐失,“本宫喜欢听你说的那些话,比那些个朝中的庸臣蠢将,要中用的多,说下去!”
苏星竹含笑道:“长公主您尚未择夫,柴家倒台,您便可以在南宫远亲中择一位得志才俊作为夫君,再让朝中大臣推举名柴家未成年的子侄继承大周皇位,只要手中政权在握,谁做皇帝,都不打紧的,毕竟您才是先帝嫡亲的血脉,大周国最高贵的女人。一日是公主,一生便都是,您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此计听着是好,只是...”南宫燕面露难色,“楚王那边...”
苏星竹压低声音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了。纪冥那头,长公主不必担忧。”
南宫燕正要松口气,忽的蹙眉看向苏星竹:“莫非你与纪冥...早已熟识?”
“星竹岂敢!”苏星竹含着委屈道,“不过是为了大周,为了长公主,星竹与父亲无论如何也要为之分忧,熟识二字,长公主您是要冤死我们苏家么!”
“本宫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南宫燕冷冷拂袖道,“勾结之罪,可是会诛九族的。你与你父亲最好做的漂亮些...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本宫心里可是难舒坦...”
“长公主放心。”苏星竹又恢复了满面的笑意,“星竹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就是...”南宫燕忧容又起,“柴昭此次攻梁,带去我大周十万精兵,这等兵权,怎么奈何的了!就算是纪冥,只怕也不是对手吧。”
“云都...”苏星竹缓缓闭眼,“云都柴王府里,还有柴逸和柴婧这对fù_nǚ在。”
“他们fù_nǚ...”南宫燕像是听懂一般,微张着双唇闪出涅槃之色。
“长公主这样做就好。”苏星竹幽幽凑近南宫燕的耳边道,“假借皇上病重之名,急召柴逸入京商议王储之事,此事关系重大,柴逸定是不可能推托。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侄儿和女婿又都不在身旁,独身女柴婧一定会随行照顾。他俩一入皇宫,便可一同拿下,以此要挟柴昭交出兵权,速速回朝。若是这位柴少主愿意舍弃他叔父和堂妹的性命,便是丢了仁义,柴家军心必乱,李重元也绝不会就此罢休,如此一来...定是不堪一击了吧。”
“你是怎么想到的!”南宫燕惊喜诧异的看着苏星竹镇定自若的说出这番话,“实在是不能再好!软禁柴家fù_nǚ,柴昭便是无路可进退,横竖都是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