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擦了擦嘴角,走了过去,笑嘻嘻的叫人,“哥哥。”
唐竞皱了皱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习惯性的擦掉她嘴角没擦干净的碎屑,唐竞有轻微洁癖外加强迫症,“怎么吃东西的?”
安宁脸颊微微僵硬几秒又恢复正常,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连吃个东西也吃不好,她脸色微微发红。
唐竞的朋友非常多,有许多安宁从未有过交集的,但是苏东不一样,苏东跟唐竞是发小,而安宁与苏颜又是闺蜜,可以相互熟识。
七年前苏东早早步入婚姻坟墓已经让一众朋友闪了眼,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有了孩子,家庭和睦,妻儿都有,可谓羡煞旁人。
此刻这位不久前刚升级为父亲的男人满面喜气的走了过来招呼他们,在场都是男人,安宁寻了个借口便找苏颜玩去了。
陈随恭喜道:“真是不简单呀,这么快就当爸了。”
苏东勾唇一笑,心底的高兴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过来人的口气道:“兄弟呀,哥告诉你,这到底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实在,这其他的都是些浮云。”
唐竞抿了口红酒,“得了吧,至于这么得瑟吗?”
“唐竞,你还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你就是嫉妒。”
唐竞默默翻白眼。
苏东又开始揭唐竞的伤疤,“唐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唐竞脸色更黑了。
苏东笑嘻嘻的,“恐怕唐公子从来没遭过这么待遇吧?”
他忍不住笑场,就连陈随也很不地道的笑了。
到底不过是因为,唐竞曾经被人给甩了,而且还是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女方远走国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唐竞抿嘴,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卧槽。”
“哈哈哈。”几个损友捧腹大笑。
安宁过来的时候他们笑的正高兴,唐竞则黑着脸,安宁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苏东一边笑着喘气,一边解释道:“刚唐竞七年前被一个妹子给甩了,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安宁你,唐竞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现在才变成这样呀?女朋友换的这么勤。”
安宁思绪有些混乱,僵硬了几秒,扯起笑容,“不知道呢。”
其实就连安宁自己也不清楚唐竞是否真的忘记宋黎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自认比较了解唐竞了,可是这么多年他平静无波的过来了,安宁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种人伤口是埋藏在心底随着时间溃烂的。
她只知道自己或许便是,远古神话故事里,传中有一种荆棘鸟,从离开巢穴开始,便不停的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然后将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刺上,在奄奄一息之际,放开歌喉,婉转吟唱。
一生只此一唱,那歌声凄美动人让夜莺、云雀都黯然失色。
就好像有些人,一辈子就只会爱上一个人,坚定不移,即使时间改变,沧海桑田,而那份心意无论何时何地却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拿的起放的下的叫举重,可是现实是很多人都处于负重的状态。
拿得起放不下。
安宁叹口气,或许一直以来她总是学不会,学不会对自己好点,学不会去放弃,错误偏执的坚持到最后又能怎样呢?
在唐竞心底,他们的关系仅仅止步于兄妹,那就好像一个枷锁,将两人都困在局中,而其最后的意义便是固执的继续下去。
晚上回去的时候因为两人都喝了些酒,但其实安宁并没有喝几杯,倒是唐竞被几个损友给灌了不少,安宁又不免埋怨他。
叫了司机过来,安宁扶着唐竞坐在后座,唐竞酒品非常好,不像安宁认识的有些男人,喝醉了胡言乱语,与平日行径大相径庭。
但唐竞不会,更何况他能喝醉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安宁从前有幸就见识过一次。
“张哥,回安家吧。”安宁对司机小张道。
安宁打开一瓶纯净水递给唐竞,唐竞非常老实的喝了下去,觉得好了一些,靠在她肩头休息。
苍白的脸色在微弱灯光辉映下显得更加苍白,他紧抿着唇,呼吸浅浅的。
一路上车内气氛非常安静,当车子路过一家药店时,安宁叫司机停了下来,她径直下了车走进药店里准备买点解酒的以及感冒药。
这个时间点药店也只有一个值班的,安宁非常速度的搞定,结了账出来,她心底想着事,因此有些心不在焉的。
在昏黄的路灯下,男人欣长的身姿,风度绰然,路灯投影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