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双眉一竖:
“无干系?!怎生无干系?!你来说说,若不是她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何至于要了宋平安的性命?若宋平安性命仍在,张嬷嬷也不会与我翻脸,我又如何会被激怒?!”
陈斯年说着说着,双眼竟有些充血发红:
“都是她,我少了这么几个得力的人,你是不知道,那女子,妖得很,我寻到错处,寻不到,要害她,又被她一次次躲了,天底下竟有这般好气运的人?我是再容不得她了,若是她与那人成了婚,日后被折腾死了,也不干我事的。”
陈暮成听着,暗暗心惊,可转念一想,竟是个大好机会。
于是只在面上,挂了替他忧心打算的模样:
“如今您害她丫头的事,已闹得人尽皆知,您再动手,若不让人察觉倒也罢了,可若让人察了,岂不是又平添是非?您为她,赔了多少进去,再赔多些,值不值?!”
陈斯年想着陈高翔虎视眈眈,难保不会用此事做文章,倒也有些犹豫了。
抬眼,见着陈暮成欲言又止,忙振了精神:
“好兄弟,你若寻思到好法子,何必藏掖着?”
陈暮成不住摇头,过了稍时,只做出不忍见陈斯年为难模样,苦涩道:
“我能有什么好法子,无非是赔上个三皇子妃的头衔给她。”
陈斯年谨慎地凝着他:
“我嫌她得很,你倒好,要求娶她。”
陈暮成忽地起身,有些愤愤道:
“您当我是美色迷了眼,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我是想着,让她嫁给大皇兄,倒也容易,大皇兄明面是嫡长子,与您又是同胞兄弟,自然是尊贵得很,可但凡他那病,暴露出一丝半点儿,您就不怕百姓又起言语,说您害人家丫鬟不成,竟又另起心思,将人往火里推呢。”
陈斯年一瑟缩。
不怪他句句都听陈暮成的话,实是他句句,都听着有理儿。
何谓百姓,是听风就是雨,无风也要起浪的嘴混人,若是让他们晓得了,不知该怎的责他,说他无情无义,是没心肝的王八呢。
最怕这些话,倒算是好的。
陈暮成见着陈斯年犹豫了,做出分外不情愿的样儿,缓缓道:
“可若是我娶了她,那倒不一样,若您允了,我便穷追猛打去,非得让她点了头,那便是两情相悦,谁都怪不到您头上,待成了婚,怎的折腾捣弄她不成,便是要她死,那也是轻易的。”
陈斯年心念一动,只是看向陈暮成的眼,仍有疑惑色的:
“你便真不想娶,对你有助益,又两厢情愿的女子。”
陈暮成暗地嘲讽。
蠢傻,若他真得了公主,那才是既有如虎添翼的助力,又能全了他的朝思暮想。
可面上只黯然道:
“两厢情愿的女子,我倒愿求,只是如今要助皇兄成大业,只能暂将这儿女情长,舍一舍。”
他停了停嘴:
“弟要求娶那公主,倒也有几分私心在。”
陈斯年这才竖直了耳朵,方才他一直存了个心眼儿,便是不信,人啊,能没私心的,为旁人全心意的打算。
陈暮成轻道:
“我是一心,全在沙场,虽说朝堂于我,无疑愈笼之于困兽,可日后养兵蓄兵,难免有人挑拨离间,说我有那争权夺利的心思,我如今只娶了公主,想着,有个异国公主作正妃的皇子,还是往后要厮杀,不死不休的岳国的公主,再无人疑我,有那登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