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成微微一笑,起身行礼道:
“恭喜皇兄,贺喜皇兄,如此,便算顺当了了此劫了。”
陈斯年虽喜,可眼里的忧色,却未散全:
“百姓中的声名虽渐渐挽回了,可父皇严厉,料想不能谅解我。”
陈暮成笑道:
“父子哪有隔夜仇的,父皇动怒,我瞧着,倒是情势上不得已,言官御史呈了折子,又有百姓风言风语,他要是无所为,哪来的公正严明,帝王尊严?”
陈斯年依旧愁眉不展:
“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父皇若是真恼我,又该如何?”
陈暮成作了冥思苦想的样儿,稍时,轻道:
“不如将事,再闹大些,只说您,是中了巫蛊之术,这命里,方才犯了邪祟,父皇,是信这些的。”
见着陈斯年似已意动,他又徐徐道来:
“若您让父皇深信了,那陈高翔,倒也能吃上稍许苦头,您想想,若您中了巫蛊之术,这请人施法作祟的又成了谁?您说,父皇会不会疑心,那陈高翔,何故来得这般凑巧?如今又踩着您,坐拥了好名声,会不会是他,早有的打算?”
陈斯年心下激动,再按捺不住,拍着床榻颤声道:
“天无绝人之路,古人说的话,真真是对极,见我走投无路了,又降下个你,三弟,为兄先行谢过了。”
陈暮成微微一笑:
“兄弟两个,何须谢来谢去,听着也生分。”
陈斯年大笑,竟笑得有些喘不上气儿,待缓过来,又扬眉吐气,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的颓唐萎靡之色:
“人人都道我垮了,我要让他们瞧瞧,何为立足不败之地,还有这段时日,陈高翔可得了意,得意过了头,如今也该论到他,夹着尾巴做人。”
陈暮成也笑道:
“若此事成了,也是一举三得,兄长心事,倒也了了。”
陈斯年顿了顿:
“还有一件,若此事不成,总还有些放心不下,非要将那事料理了,才妥帖,心头也能安宁。”
陈暮成恭道:
“既是为兄长分忧,自是愿闻其详。”
陈斯年的眼里掠过一丝狠意,似北风折草,雨雪霜打:
“想来你是忘了,还有那岳国公主,尚未给她落个下场。”
陈暮成心头一跳。
那张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秀雅的脸庞。
那举止端方,又仪礼从容的高雅。
还有那胸有成竹,谈吐潇洒的模样。
……
她是他择定了的,要与他君临天下的女子,如今自不能让旁人盘算了她去。
于是便道:
“不过区区一女子,如何值当兄长烦扰?况且,此事与她,倒也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