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顾昭和沉定地想着。
下一刻,却忙换了神色,惊疑不定地觑着陈斯年:
“什么?”
陈斯年早有安排,如今也只做讶然失色的样子:
“断不可能,你领我们瞧瞧去!”
那下人躬身领命,在前头引路,指着宋平安的左手袖口道:
“就是在这里头,藏着腰牌。”
陈斯年暗地冷笑,可转头向着顾昭和时,却是又着急,又茫然地:
“我竟是不知道,这府上的腰牌,何故到这宋平安的手里,我料定如今您,是想着人证物证俱在,再不肯信我,可此事千真万确,非我所为?”
若不是顾昭和早晓得他是个什么人儿,如今,只怕真信了他这番唱作。
她转念一想,又长叹道:
“您放心,我未疑您呢,又不是江湖门派,杀手杀人,何须将腰牌往身上挂,那些人,一门心思要害您,却不想多这举动,反将您摘了出去。”
陈斯年面上欣喜,长舒气道:
“还是公主有眼力见,不然我可受了这冤枉。”
他内里也欣喜,果真等到这岳国公主,聪明反被聪明误。
顾昭和轻道:“再找找,便是蛛丝马迹,也千万别放过。”
陈斯年的人,又假模假样地找了一刻,方惊叫道:
“您们瞧瞧,这儿有字!字不显眼,先前又被这掌柜的右手遮了,这会子才察觉。”
顾昭和赶上前去一看,果真见血书的字,那字虽未书完,可已瞧得出,是个“四”字。
她犹豫了一会子:“将他右手,抬高让本宫瞧瞧。”
那下人自然连应了,将宋平安的手略略抬高些,顾昭和瞧了一会子,以帕掩唇,寒声道:
“指头指缝都有血迹,想来这才是掌柜的临死之言。”
她眼里惊寒,是万千皆是恨,面上也如那寒月辉,冰凉透寒:
“四皇子”她咬牙道。
陈斯年心头暗笑,面上却是关切得很:
“您也压压气,虽说如今有这掌柜的绝笔,可单凭一个四字,委实太单薄,您若要闹,不仅不能奈何他,反而自个落个攀咬人的坏名声,像我说的,暂且忍耐,暗中筹谋,方好。”
正说着,忽有男子声传来:
“太子说得,皇弟不懂,只听得忍耐筹谋四字,也不知兄要忍耐什么,筹划什么,不妨说出来,弟也一道谋划谋划。”
陈斯年心头惊寒。
陈高翔!
陈高翔为何会在此!
他明明吩咐了人,看守着街口,怎也不听着点儿回禀的动静?!
陈斯年心头千回百转,可面上却只好故作轻淡:
“四弟。”
又见着陈高翔旁还有一人,华服招摇,桃花眼风流,一举一动,皆是玩世不恭,他心愈发紧了:
“竟不想五弟也来了。”
陈斯年只觉诸事皆离了他掌控,如今惶恐难安的很。
又盼着这岳国公主,好歹知他心思,莫说什么不当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