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寒风瑟瑟,室内温暖如春。人人都说,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是我医术不精,对司三小姐的伤,无能为力。”女大夫一早就被请来,认真的诊治过后,便下了如此结果。
她是当着司定芳的面前说出来的,这是司定芳的要求,是好是坏,她都要亲耳听到,不愿意相信半点敷衍、虚假、哄劝的话来,她要最为真实的。
听到这一句时,司定芳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指不由得颤了起来,强忍住心里的悲痛。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大太太满脸泪痕,司定容与站在他身后的安然默不作声,至于苗蓉萱……竟是坐到了司定芳的身边。
这是司定芳的要求,说是怕女大夫带着面纱,神秘兮兮,透着淡淡阴暗的气质。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大太太哭问着,心疼的瞧着司定芳,“我司家有银子,多少都可以花。”
“大太太,这不是银子的事儿。”女大夫惋惜的说道,“若是在伤上加伤前,我有办法,但是这么一弄,实在是……”
苗蓉萱瞧向女大夫的眼,也透着渐渐的悲伤,她与司定芳总是交恶,但事到临头,却有兔死狐悲之味来。
司定芳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一旁的大太太,欲言又止,只能垂头滚下热泪来。
这一哭,无声胜有声,酸涩了每一个人的心。
“我可以开个方子,让司三小姐的脸伤不要再继续恶化。”女大夫是语出惊人,“只是,司三小姐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这样的一句话都说出来了,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事已至此,无药可救了。
“我苦命的女儿呀。”大太太终于忍不住了,抱着司定芳哭了出来。
坐在他们对面的苗蓉萱,慢慢的闭上眼睛,一抹泪痕划过眼角时,就被她擦去了。
她不明白的是,司定芳为何非要她坐在身边,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敢,但又怕大太太心生埋怨。
再者……
这位女大夫并不是如夫人,不过是身姿相仿,头带面纱,保持着一贯的神秘,声音也很相似,令苗蓉萱觉得,这会不会有可能是如夫人的姐妹呢?
“真的没有了吗?”司定容忽然开口,嘲讽的问着,“您可是治过萱的脸啊。”
女大夫的目光带着几分询问,落到苗蓉萱的脸上,发出轻笑来,“我说过,伤上加伤前,我有办法,司大少爷从不认真听旁人说话吗?”
司定容的面色陡然发青,被身后的安然按住了肩膀,控制了几分情绪来。
“旁人的话,虽不可信,但如果不认真去听,很难去见旁人的心。”女大夫一语双关道,“司大少爷,您说呢?”
“是,有道理。”司定容闷闷的回着,目光落到苗蓉萱的脸上,随即移开。
自从昨日后,他们就似是过路人,对面不相识似的,惟一有些开心的只是安然一个人吧?但安然的脸上也没有笑容,委屈的瞧着司定容。
“娘,这个结果,我接受了。”司定芳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要想想办法,去应付周少才行。”
这个时候的司定芳,倒是难得将注意力放在了周承的身上。
她知道眼下的情况,除了周承,她或者没有更好的归宿,但周承未必能接受这样的女子。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大太太忙安抚着自己可怜的女儿,急道,“让娘来想想办法就好!”
有什么办法?因为女大夫准备离开时,对于司定芳脸伤的事情,早就传了出去。
毕竟老太爷、大老爷那边都在等待着消息呢。
这边正是悲伤时,谁都无法劝慰,这走一步,算一步的心境,着实可怕。
“少夫人……”女大夫轻唤着苗蓉萱,似是有话要说。
突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一抹巨大的身影冲到了闺房内,正打算出去的丫头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本能的就将手里的东西丢掉了。
所有人都往他的身上看去,竟然是周承?
“周公子,这是小姐闺房。”小兰眼疾手快的挡了过去,深怕周承会亲眼见到司定芳的脸伤,再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个姓事。
周承也觉得自己太鲁莽,尴尬得满脸通红,目光不眨的望向床边,但没有见到被围住的司定芳。
“什么狗屁大夫,说芳妹的脸不能好了?”周承一口一个“芳妹”叫得亲热,在不知司定芳脸伤的情况下,倒是值得玩味了。
女大夫正要解释,却见周承大手一挥,就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