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什么都不能说,多说一句都是错的。
旁人听不出来的话,苗蓉萱句句都听到了心里去,十分有数。
司定容为何会提到如夫人请来的大夫,那必然是认定了,司定芳脸伤的恶化,与她,与如夫人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既然能治,自然也能伤。
苗蓉萱静静的跟在司定容的身后,回到了院子里,内心翻腾着,几乎快要让她呕吐了出来。
等待的滋味向来都不太好受。
她想要向司定容问个清楚,又怕会被认为是不打算招。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善良的人,总不能因为与她无关的事情,再牵连到如夫人吧!
一进屋子,司定容甩手就将可怜的小兰关在了门外,随着房门重重的“砰”的一声,也将苗蓉萱的思绪吓了回来。
她冷冷的瞧着眼前的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时而温柔,时而宠爱,时而冷漠,时而嘲讽,一个如此复杂矛盾的人,是如何存在的?
“有没有要说的?”司定容径自坐到了桌前,死死的盯着苗蓉萱的脸,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无论是嫉妒也好,愤怒也罢,总是要有一个理由,来支撑着眼前发生的事儿吧?
“说什么?”苗蓉萱冷笑着问道,如果司定容不肯开这个口,她一句话都不会多说,更不会为自己辩解,比起误会着她,误会她的父母更让她恼火。
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怕是早有蓄谋吧?
“司定芳的事儿。”司定容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他分明是可以冲着苗蓉萱发泄怒气的,但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没有办法脱出口去。
苗蓉萱坐到了塌上,认真的打量着司定容的脸,因为愠怒而染上一层薄薄的红,看得倒是令人有些心酸了。
男人啊,千万不要比女人长得漂亮,否则,谁都会很嫉妒的。
“她的脸,毁到原来的程度,已经很好了。”司定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希望因为个“外人”的事儿,再与苗蓉萱闹得不愉快,“再这么毁下去,周承有可能会退婚的。”
周家是大户,周承再长得再怎么肥硕,也总是会有贪利的父母将女儿嫁给他的。
司定芳就不一样了,如果这一次不嫁,就有可能会烂在手里,到时候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知道啊!”苗蓉萱淡然一笑,将一旁摆得有些湿热的暖炉抱到了怀中,“所以我一再替安然求情,就是希望她能治好司定芳的脸,助自己度过这一关啊。”
她说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司定容猛的抬头,咬牙切齿的瞧着苗蓉萱,忽而笑着,“你倒是有理了。”
“怎么?你觉得我是没有理的吗?”苗蓉萱缓缓的站起身来,“瞧瞧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就是你的心尖人有了麻烦,就到处无线,司大少爷,你就这边本事吗?”
她的话要比司定容更狠,说“恶人先告状”,她是不如人。
“你就敢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不是你与如夫人做的?”司定容气急败坏的怒问着,他的手再次狠狠的拍向可怜的桌子。
怕是要不了多久,桌子就会被拍得四分五裂了吧。
苗蓉萱故作冷的漫声应着,“我自然能咬定,就怕我再怎么否定,你都选择无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纳了。”
“你!”司定容本是想要与苗蓉萱好好的谈一谈。
无论是否是她所为,总是要提醒她一番,最近与司定芳、安然频频接触对她不好。
哪里清楚,这话才说了不到一半,两个人就闹了起来。
“你也就只有拍着桌子的本事。”苗蓉萱凄然一笑,“如果真有能耐,怎么不把我直接拍死?”
拍死了她?不仅仅是又丧妻一名吧?
“我可是听说了,司家向来注重门第,你娶了我可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苗蓉萱也不打算与司定容虚与委蛇,凡事都敞开着,明敞敞的说出来吧。
司定容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双拳暴出条条青筋,他这般被激怒的后果,向来是他们难以喘息,这次却是他呼吸困难了。
“司家的大少爷,注定都是要娶安家的,两家联姻都快百年了,虽然安果儿早逝,但安家的女儿,你也必须要娶。”苗蓉萱的笑容越发得灿烂,却不似繁星那般美好,竟有一般的决绝来,“你娶了我,就等于让司家难堪,你纳了安然为妾,不是为了报仇吧,是为了堵住安家人的嘴吧?怕是我做你的妻子,这委屈可不会只受一时。”
他曾经的许诺,犹在耳边,在她看来或者是可能美好的未来,在司定容的口中不过是随口一言,如何能做得了数的?
是她太愚蠢!再一次被冤枉的感觉,可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