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蛛诧异般扩散瞳裂,“不是您跟我强调,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顺服黑龙殿下心意,但凡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就务必满足,这制毒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技,每个姑娘家都要学……”
蟹默默无语,她叹了口气,心想有些事情注定是有缘无份,还是莫强求为妙。
可再下一刻,树蛙人女族长又紧张联想,这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说……
“女儿!”蟹猛转脖颈,认真严肃质询,“你把事情由来详详细细跟我说一遍,半点都不要遗漏!”
蛛为母亲的紧张情绪心泛波澜,可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缘起复述了遍。
“你说,黑龙殿下嘴里嘟囔着——‘我要刷自然知识进度条?’……”蟹一脸纠结,感觉思路完全跟不上趟。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还是某种龙族谚语、用典或特指?
陷入逻辑谬圈的女族长蟹,在思维的迷宫中越陷越深。
与此同时,美奈正沿着河流水泽快速勘察。
尽管水体的澄澈度差强人意,可真正有经验的老猎手,完全无须透视,只要盯着泛起的矢量波纹,就能大致估算出水底下的潜游者块头。
速度越快的鳞鱼,掀带起的波纹也越快,就好比冲浪时的三角帆竞速艇,带出的航迹明显却很难持久。
与之相反的是,那些真正的力量型选手,尽管速度不甚快,但推扬出的三角波纹皆广阔浩瀚,犹如万吨巨轮一般,荡涤排开的白色航迹能绵延数哩。
不过,无论大小,它们都不是美奈积极追寻的目标。
“森蚺,森蚺在哪里?未成年的森蚺你在哪儿?快出来呀!”雏龙躁动着加速掀翼,一股股下沉气流甚至将无数河道上飞舞着的虫雀按拍陷落。
有个别飞行技能较差的,甚至被气浪直接卷砸进水里,遭遇觅食者劫难。
“这边没有……那边也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美奈的翼臂,越挥越用劲,她宛如大草原上的狂奔犀牛,一切有眼色有脑子的生物都会主动让道,不敢螳臂当车。
终于,在盘桓数十哩后,一处不正常的河道水纹,招惹来美奈注意力。
精密的龙瞳,堪比电光雷达般迅捷,高速捕捉并一寸寸放大影像。
从天空往斜下俯视,这坨在水泽间推进的阴影非常类似渡河中的大象。
大象在渡河时,通常会把头与长鼻抬出水面,构成状似薄片龙体态的s形弧线,很多人因此误认为这是恐龙的踪影。
但事实上,它真不是。
当然,眼前的生物阴影绝非大象,尽管两者乍看上去非常相似。
紫罗兰瞳仁经历一番远近调节后,将锁定目标凝刻并输入大脑意识。
“抓到你了!”美奈喜悦着流露出一丝狂笑。
充斥掠食者风格的笑意,挟持狂风突进,急速向下。
她的目标是水面上的一团蛇球。
将未成年短吻鳄缠绕成圆的小森蚺尚未觉察到天空中危险,它的竞争本能促使其全神贯注在猎物身上,对方每吐气一次,它就趁机裹压一分,直到猎物窒息并血液郁结而死。
这套屡试不爽的贫乏伎俩,在森蚺异常发达的肌肉铠甲下,演变成一缠破万法的杀手锏。
正当小森蚺准备追寻祖辈轨迹,将猎物一分分绞杀吞噬时,一个阴影瞬息忽至。
美奈可不打算同一条十五六尺长,重200磅的肌肉长蛇来一段水中搏杀,她仅简洁地从天穹俯冲,在接近水面时猛一拉高。
完美的u型弧线,在基底时刚好能够到小森蚺脖颈。
然后,一对强有力的前肢左右合拢,整十跟趾指触碰并牢牢圈固住猎物头颅,将它拖拽向上。
要不是森蚺遍身肌肉,骨骸坚实,单单是这一抓一拽,就足够令某个成年壮汉演变成高位截瘫患者。
经历过数息水面横飘的冲浪刺激,小森蚺本能般抛开紧缠着的短吻鳄。
它犯了一个悔恨终生的错误!
原本200磅的森蚺再加上近乎200磅的短吻鳄,刚好处于美奈的飞行负担上限外。
而现在,丢失负重的它再扛不住龙翼席卷带来的上升力。
就好像热气球丢掉累累沙包,快速顺风搭乘一般,往昔盘踞水域湿地的森蚺,头回体验到坐飞机的刺激。
奈何它买的既不是坐票也不是站票,而是有着南亚次大陆风格的迎风外挂票。
在刚劲烈风的环绕下,绵延蛇躯在水上划出一条不规则白迹,随后腾空窜舞。
小森蚺最初仍企图盘扭身体缠绕上美奈,妄想从邪龙的十趾掌控中脱身,但经历了几次空中急转弯盘旋+螺旋滚转机动后,晕头转向的它再没气力挣扎。
更别说为了偶尔刺激一下“乘客”,邪恶残忍的黑龙驾员还特意让小森蚺体验了回高空自由式蹦极,那种“上不着天,下不触地”的彷徨感觉,对没有飞翔能力的愚昧动物而言,足以令它们快捷清空肠胃,乖乖服软。
于是,美奈就掐着一条200磅重猎物,从数千尺高空悠哉悠哉回航。
看她拖泥带水的样子,同牵拉条幅打广告的螺旋桨双翼机颇有几分类似。
不过在降落时稍稍多些麻烦,因为美奈得先将这坨腱子肉抛甩出去,免得它趁隙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