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蟹仰望着邪龙阴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是森蚺!”蜢在同一时间辨明龙爪下的猎物,他甚至确认那条湿地恶魔竟然还活着。
美奈趁降落时玩了个小把戏。
她在靠近地面三十尺高度骤然放空前肢,任由这条200磅重的鳞虺砸在空旷地上,摔得个七荤八素。
不过,即便是一条摔得半晕的小森蚺,仍足够震慑周围的犬蜥人加树蛙人。
亚非他们胆子小,而是体型的差异稍稍有些大。
“上啊,用你的带毒矛头刺它!”降落的美奈催促着鼬。
鼬咬紧牙关,耳后鳍帆撑张出鲜艳赤红。
在邪龙主君的傲慢敦促下,他抓扣起长短双矛,大喝一声前冲。
犬蜥人的步频很快,或许没有树蛙人那如风一般的弹跳迅捷,可也遥遥凌驾于半身人、侏儒、鼠族等一批小体型类人之上。
鼬的踏步动作充满张力,肢足在行进间缓缓蓄力,直到长矛递出。
小森蚺此刻已稍稍恢复清醒,它盘旋着身体,凭本能扩颌作势,掀开@↑,上下两对獠牙,内钩着,企图逼退靠近中的阴影。
直面蟒蛇的威胁举动,鼬没有硬上,他先将膝盖一曲,变线出外弧,绕开蛇击正面。
这场耐心与耐心的较量中,处于弱势一方的并非犬蜥人,而是小森蚺。
它在转颈几圈后,终究按捺不住攻击欲,率先朝鼬扑腾冲刺。
短矛前顶后横,经历过无数次狩杀的鼬完全进入状态,他在曲身回避的瞬时,借矛杆反冲力加速摆脱对手攻击。
“好!”同样身为蛮荒猎手的蜢忍不住扬声赞喝。
第一击落空了,但对森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它有鳞片与厚实肌肉的双层保护,完全能顶着伤害展开第二击,第三击,只要有一次咬中目标,森蚺就会像蔓怪藤精般缠绕勒紧,不留一分余地。
可惜鼬人如其名,他的反应真同某种擅长偷鸡的动物一样,再小的缝隙也能精确把握。
犬蜥人先横步避过森蚺攻击,接着趁它回头顾盼的那一刻,义无反顾般逆袭。
短短三次踏步,鼬将足弓潜力压榨殆尽。
随即,长矛被他横置左手,拉扯出蓄力姿势。
“龙卷——”带毒的黯色矛尖迎指森蚺,嗡嗡低旋出风。
风声传入鳞虺耳道,伴随虹膜中不停放大的矛尖折光,一闪而逝。
当雨击声寥落,前戳的长矛已贯通森蚺下颌,炸出大团带腥味的蛇血。
但紧接着,来不及防御的鼬便被狂暴中的森蚺一下掀飞。之前握于他手中的矛杆,反成为对方打击鼬的传劲器材,抡得某犬蜥人胸骨欲裂。
“还不错,没给孤丢脸!”美奈赞许着伸出趾尖,将一点淡紫光芒隔空传递。
尽管只是比安抚高一级的次等治疗,效果略逊于治疗轻伤神术,可对伤势不重的鼬而言,这足以令他拥有起身的毅力与能力。
魔法咒力,循环渗入肌理,一分分愈合伤势,就连翻滚中挤入伤口的沙土碎石都被完美排斥出来。仅仅吐气呼气的刹那,外伤痊愈的鼬便站了起来,他恭敬跪伏地面,向邪龙主君表达感激。
“无妨!”美奈轻抬翼臂,因为其注意力正被中毒后的森蚺所吸引。
受伤狂暴一阵子后,未成年森蚺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它的心跳声越来越慢,仿佛进入到某种从未经历过的冬眠节拍。
“貌似没有死啊……”美奈一脸惋惜表情,似乎想让别人再用抹毒武器扎两下试试效果。
蜢稍稍往后缩了半个身子,他可不想让功绩表上增添一道足以蒙羞的往事。
蟹有些斟酌不定,在张嘴与闭嘴间往复摇摆,不过她的烦恼很快被女儿终结。
蛛大着胆子开口:“美奈殿下,能否容许我向您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大眼珠……饿,大眼睛姑娘,你想问孤要什么?”险些把“大眼珠子”顺口带出的美奈忙摆起一副威严口吻,气魄十足般问询。
“我……”蛛深深吸了口气,坚定信念开口,“我希望殿下您能赐予我一个机会!”
“机会?”
“对,同这条森蚺建立起自然纽带的机会!”蛛单刀直入般阐明心思。
“可以是可以……”或许抓来的小森蚺仅只是个实验品,但美奈仍想获得一些有价值回报。
“问题是,你打算用什么来回馈孤的恩赐?”她眼中富含狡黠。
“作为殿下的臣子,掌握更多力量难道不是最好的回馈?”蛛的答案颇具几分睿智。
“呵呵呵,狡猾的小姑娘,但是……”美奈在此递出一把尖刀,“你真的算是我臣子吗?身为德鲁伊的你,在崇信自然的原则上同我下达的命令一旦发生冲突,你会怎么做?”
这真是一个预设陷阱的问题,令脑子不够灵光的蜢和鼬迷茫难选。
“执行殿下的命令,‘弱肉强食’岂非大自然天理?”蛛没有一丝迟疑。
“哈哈哈!”美奈畅笑了几息,可眼神依旧没有允诺。
她环顾侧视周边,接着给予树蛙人少女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抉择——“那么我要你拒绝供奉水妖精,你也会执行?”
执行,还是不执行?
蛛的回答比以往慢了半息,但口气仍充斥着镇定:“如果是殿下的命令,我坚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