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天早晨五更要准时上朝,百官得在这之前到达皇宫列队等候,这中间又要耗不少时间。
第二天外面的天空还是黑蒙蒙一片,宇文家接人的马车就过来了。
苏丞相视线几度在铁面男一身侍卫服上打着转,有些责怪道:“谨儿,你是去将军府,带男眷像什么样子。”
子肃顶着张铁狼面具,想让人不注意都难,苏谨儿早料到苏大人会过问,不慌不忙的将之前就想好的词措搬了出来。“爹,他会一点拳脚,又有力气,女儿到了将军府人生地不熟,身边总要有两个得力的帮衬着才行,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去,总不能事事麻烦宇文老将军。”
苏凛一想这个闯祸精这一去估计要等到快备嫁时才会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行,爹就依你一回,去了将军府,要听长辈们的教导,和宇文将军好好相处,可不能像以前在家那样胡来惹祸,记住了吗?”
“爹爹的话,谨儿铭记在心。”
苏谨儿垂着头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刚回了苏大人,这边宇文府派来的车夫就急急地在催了:“谨儿姑娘,快上来吧,时候不早了,等去将军府把您的行李安置好,您还要去皇宫,误了时辰奴才可担待不起。”
“阿鸢子肃,你们跟上。”
踩着一方矮木几子踏上马车,将军府离相府隔了几条长街的距离,徒步走路需要费些时间,坐着马车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只是两家宅子都不是一个方向,进宫的路怎么走都是撞不到一起的。
马车在将军府外停下时,几道人影早已等在那里。
花鸢和子肃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后,苏谨儿面含浅笑的上了台阶,毫不拘谨的唤了一声:“宇文伯父。”
其实按真正的辈分,她应该像苏凌雪那样叫一声舅舅的,但是自从乔氏爬上位后,宇文家对这二房夫人就不太待见,平时家里有什么聚会都是不冷不热的,对苏凌雪那跟珠宝似的疼爱着,苏谨儿虽然知道自己才是宇文无忧的孩子,也着实叫不出那一声舅舅,何况她名义上还跟宇文毅订了亲,还是叫伯父好点。
宇文恕乐呵呵的摸着胡子,和颜悦色道:“老夫盼了几日,总算将谨儿你盼到了。来,认识一下,这是毅儿的娘,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跟伯父客气。”
苏谨儿顺着宇文恕的招呼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美貌妇人,妇人四旬左右,面目温婉柔美,蝉鬓金钗,华衣覆身,如果不是眼角浅浅的皱褶,真的想不到她会有宇文毅这么大的儿子,可想年轻时有多美了。
只是此刻,这位夫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疏离,神色不渝。
苏谨儿当没察觉宇文夫人的不欢迎,从容的冲她点点头:“伯母。”
宇文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排斥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示意府上的家丁将阿鸢手上的行李接过,转身朝府里走去,一边示意她跟上淡声道:“随我来吧,先带你看看你住的地方。”
苏谨儿一路跟在后面,所过之处亭台楼阁花园锦簇,假山水榭,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后院中还搭着一架葡萄藤,绿油油的藤架下面是一汪清澈的水池。整个将军府内部一眼看过去,大气而庄谨,没有奢华之风,反到多了几分别意雅致。
进到一处光线充足位置极好的院落,等下人将行李收放妥当,宇文夫人才转过身对她道:“就是这里,老爷整日公务繁忙,谨姑娘如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跟我说,我自会帮你安排。”
“以后还要麻烦夫人了。”
对方客气得过份的态度,苏谨儿哪会不明白自己不受欢迎,不过搬进将军府还是宇文恕提的议,又不是她自个儿想来,她搬进来可不是专成看人脸色的,当即果断的也改了称呼。
宇文夫人抬眼冷瞧着她,曼声道:“本夫人早就听闻过关于谨姑娘的传闻,你既已婚配给了毅儿,希望从此以后能够洁身自好,我这当长辈的自然不会吝于指引你,不知谨姑娘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会上多少?《女诫》《内训》又可曾看过?”
只是搬进来的第一天,还没真的嫁到他们家呢,宇文夫人这是打算给她来个下马威?
乱弹琴她会,棋艺勉勉强强凑和,大字写得还算顺手,画画别提了,惨不忍睹。
厨艺就一般般的样子,至于女红……让她拿绣花针当飞镖甩人没问题,在一块布上磨叽实在太有难度好不!
还有,女诫内训那是什么玩意儿?
苏谨儿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厚着脸皮回道:“应该,都还尚可吧。”
宇文夫人柳眉一蹙:“光是尚可还远远不够,你将来会是毅儿的妻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方才有将军夫人之仪,其它各方面也必须做到最优秀,没事抽空将我说的几样都多练练,我会随时过来抽查,如果没有半点进步,就只能派几个院房嬷嬷过来教你。”
听到嬷嬷两字,苏谨儿抽了抽眼角,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夫人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学挺好,不用浪费人力了。”
“那样最好。”宇文夫人还要交待什么,一道黑影刷的一晃,将她惊得的连往后退了几步,等站稳看清来人的皇家侍卫服后,皱了皱眉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