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二没有回答。
“那看来是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师傅?”
衡二这次问:“为什么?”
殷夏却一下沉默下来,直到出了地牢,再次看到外面的阳光,才眯着眼睛呵呵一笑道:“世上本来就没有毫无来由的恨,更没有毫无来由的爱。陛下\体质特殊你知道的吧?那你可知道因为这特殊的体质,他曾经被多少人当过炉鼎?被多少人想开膛破肚?魔道……”殷夏喃喃:“魔道就是如此。”
“你知道陛下小时候是被谁养大的吗?”
从黑海里跑出来的精灵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魔道的魔都,更不知道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化成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被魔都外一个开旅馆的修士捡回去养大,两岁时就被旅馆老板在冬夜里丢到旅馆门外当做诱饵干些杀人夺宝的勾当,三岁时能跑会跳了,被强迫拿刀亲手杀人,血溅在脸上,甚至烙印在灵魂里。
六岁时在夜里杀了那修士,要从旅馆里逃跑,还没有跑出门去,被当时旅馆里的住客抓住,看上小孩根骨奇特,养了两年要拿去献祭魔……如此例子数不胜数,十岁时被出来采药的药王发现,药王带他回了魔窟,半作为试药人半作为徒弟带大……“四年后,他便被当时在魔窟里任长老的段雷发现其异禀的天赋,将他从药王那里要了过去,亲自养在身边,预备作为自己的炉鼎使用。”
殷夏回过头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衡二眼眶已经红了,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钳进肉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心痛吗?”殷夏眼含嘲讽:“你的心痛毫无用处,你无法替他受苦,也无法替他高兴,衡二,你甚至没有办法呆在他的身边。”
“他拒绝的不是你,他拒绝的是这个世界上一切可能的变数……你想和我做这个交易吗?”前任魔王露出了他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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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魔殿内,阿玉正在听逾期汇报近日内魔道的情况。
“妖王宫已被御尊主和聂尊主毁了一半,两人在妖都内杀了几个大妖,也受了些伤,不太重,但也不轻;鬼修道那边,叶尊主和炽雅君直接与鬼王对上了,盗走了他的鬼旗,叶尊主也受了伤,回去慈北之后就宣布了闭关,炽雅君么……”
“他怎么了?”
逾期艰难一笑:“他没什么事,两个月前刚带着迟烟烟回了魔窟。”
阿玉挑眉,并不想管殷夏的那档子破事,摆手正想叫逾期下去,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衡二,他这都出关三天了,衡二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按照那个二愣子的性格……似乎不会这样吧?是出了什么事?
阿玉看了逾期一眼,咳嗽了一声。
逾期一愣,立马上前一步,两手放在腹前道:“衡先生这三个月来还好……就是……”
阿玉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就是什么?”
“就是……和炽雅君接触的比较多。”
阿玉皱眉:“你没告诉他让他不要和殷夏深交吗?”
“属下告诉了,但自从两个月前炽雅君从鬼修道回来之后,两人每天必见一次面,属下也曾经去观察过两次,私下也劝过,但衡先生……”
阿玉脸一黑,反手把手上的毛笔重重搁下,墨迹在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划痕,逾期心肝一颤:“需要属下再去……?”
“不需要,随他意。”阿玉冷笑一声,挥手让逾期下去了:“之后他的事不用特意告诉我,但和殷夏有什么动作你且派人看着,注意点不要让衡二发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