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脸色瞬间青红交错,最后定格在一片阴云密布的黑上。
沈月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对沈相道:“女儿这一路担惊受怕的,身子着实有些撑不住了,便先告退了,改日再到父亲大人身前侍奉。”
沈相已经入网,她也没必要再继续憋屈下去了。而且,此时她更需要表现出自己的强势,才能让沈相忌惮,不敢动手。
“好,好啊,老夫纵横官场几十年,没想到临了竟被自己的女儿给算计了。”沈相一双老眼阴沉地看着沈月,杀气毕露。
沈月却仿佛半点都没察觉到一般,一脸轻松的嬉笑道:“这怎么能说是算计呢,分明是父亲爱女情切,女儿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沈相看着沈月,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却不得不生生按捺了下去。
因为之前帝修寒表明了,谁要是对沈月下杀手,便就是那些死士背后的主人。
又顺着他的话,顺手推舟的把沈月的安危推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一来,他不仅不能对沈月出手,便是别人出手他也要拦着。
死士刺杀皇子可不是小事,就算他贵为丞相,牵扯进这种事情里,说不得也要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是为父小看你了。”沈相冷冷一笑,厌烦地对沈月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是。”沈月规规矩矩的对沈相福了福身,纵然两人就差明着撕破脸皮了,她的规矩仍然一点不差。
她走了几步,又回身意味深长地对沈相一笑道:“父亲,无论如何我还是您的女儿。”
沈相脸上的肌肉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内心。
沈月却不等沈相开口,便再次转过了身,一抹冷嘲之色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她很清楚自己这话说的多么虚伪,但是她知道,沈相肯定会相信的。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的人。
在沈相的眼里,他们这些儿女都是他的私有物品,无论他怎么对待他们,他们对他这个父亲却是必须恭恭敬敬,不可以有半点异议的。
在此之前,府中也确实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这更加助长了这份自负。
“沈安,你说沈月的话可信吗?”沈相心里虽然已经信了,却还是忍不住朝身边的管家问了一句。
“这儿女孺慕父亲乃是天性。”沈安斟酌了一会儿,才道:“老奴觉得,就像大小姐说的,您毕竟是大小姐的父亲,这血缘是斩不断的。”
说完他便垂头退到了一边。
沈相站在原地沉思良久,突然抚着胡须笑了起来,“没错,没错,之前是本相想差了。”
他不应该杀了沈月,反而该好好利用这个女儿才是。
虽然现在看起来墨王最受皇上宠爱,但太子尚在,就算墨王再受宠,若皇上驾崩,能名正言顺登基的也只有太子。
就算太子被废,这皇位也不一定就是墨王的。
景王虽然不受宠,却娶了北朝的公主,又坐拥江南那样一片富饶的封地,根基不可谓不雄厚。
而寒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皇上交代下去的差事却向来办的漂漂亮亮,虽莫若墨王受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却也不一般。
这两位可都是墨王强有力的对手。
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终归不安全,沈月若是能勾住寒王,将来无论事态如何,他都可以有一条退路。
只是,沈月与墨王的婚约……
沈月强撑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直接软倒了下去。
她之前严重透支了体力,一路上积攒下来的力气也就勉强支撑着她能走几步路罢了,刚才又和沈相进行了一场斗智斗勇,整个人早就虚脱了。
幸好青杏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沈月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先扶我回房。”
她这虚弱的样子不能被别人发现,她可不认为帝修寒的威胁就真的能让沈相束手无策。
沈相之所以妥协,不过是觉得除掉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不值得罢了。
若是发现其实不需要付出太多,就可以弄死她,她相信沈相绝不会手软的。
此时,她还不知道沈相已经转换了想法,准备让她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利用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