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留下,你退了吧。”德文郡主对香巧道。
香巧意识到郡主与锦绣似乎相识,充满狐疑地望了一眼,却还是老实地下了楼。
德文郡主的临时闺房半点新嫁娘的气息都没有,简朴得像是男子的书房,而且是朴素的男子。郡主终于从栏杆旁撤了回来,进到屋内,在榻上坐下。
锦绣觉得自己真是眼瞎了,如今再看,这分明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少女,苍白、瘦弱,眼神清澈而冷漠。或许是昨夜没有月色,又或许先入为主,之前竟丝毫没有怀疑。
“你在跟我玩花样吧。”德文郡主充满敌意地望着锦绣。
“奴婢不敢。”锦绣的万能句式又用上了。
“昨夜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梅林,已很可疑,今天又出现在百香院,你是什么居心?”这个德文郡主看起来还很敏感多疑,一见锦绣,立马怀疑她是否故意接近自己。不过,锦绣通过昨晚一番接触,感觉郡主殿下其实有点抖m体质,她冰冷难搞的一面,只怕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助,而刻意戴上的面具。
于是锦绣大着胆子回复:“昨夜是奴婢先到,郡主随后前来。奴婢无法未卜先知,又谈何居心?”
德文郡主语塞。脸红了一下又道:“那你去梅林作甚?”
“赏梅。”
“胡说八道,深更半夜赏什么梅?”
“赏梅者,可赏其色,可赏其香。身为奴婢,日间不敢与嫔妃娘娘们冲撞,只能夜间赏其香,一日之忧尽解。”
“你昨儿还说在宫里呆着并不闷,你能有什么忧?”德文郡主真是抬得一手好杠,也亏她还记得锦绣的台词。
“有忧必解,才能不闷。若是什么忧都没有,岂不成了傻子。昨儿夜里,奴婢就是解忧去了,碰上郡主时,恰好解完了,当然便不闷了。”
要不是郡主规矩够大,只怕就要赏锦绣一串白眼了。
饶是这样,她原本细弱的嗓门也大了起来:“怎么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我问一句你便答一句,你是专门来跟我抬杠的么?”
锦绣啼笑皆非,却也不再怕她,施施然道:“郡主问了,奴婢要是不答,似乎更为不敬啊。”
“可你为什么每回都答得比我问得还多?我没你能讲吗?我真的不会说话吗?”
锦绣真是服了,这个德文郡主平常在幸王府生活是有多沉闷啊,能力是多被小视啊,这绝对是爆发加耍赖的节奏啊。
“郡主殿下,您除了没喷奴婢一脸口水之外,已经很了不起了,奴婢脑子飞转,调动全部思绪,才能回答郡主一二。郡主能否让奴婢缓口气,挂一会儿免战牌?”锦绣懂得适当示弱,作出辛苦的表情,果然德文郡主的脸色比先前要好看多了。
气氛正稍缓,楼梯上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香巧在楼下听到动静,急急地上来打算调解。
“郡主,是不是锦绣惹您生气了?奴婢这就把她带走,再不让她近您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