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摇头,“说不明白,只是 ……”她看了一眼明玉,“她是土生土长在这的人,怎么可能和我们走。”
齐琛看了看明玉,才道,“等那日再说。”
宋依依面色怏怏,根本掩饰不住心中震惊和不悦。她是要报复齐琛,可是她没想到两人竟然亲昵到这种地步。亲昵到……她想立刻毁了他们的感情。
今日出来本不过是宋依依寻的借口,本以为跟齐琛会有一点可能,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任何话都不会觉得“语出惊人”,任何举动她也不会认为“惊世骇俗”,可他连这件事都告诉明玉这样古板的古人了,明玉还坦然接受了,难道不足以证明两人之间根本无缝可插,她还抱着一丝期盼未免太可笑。
说完方才的那些话,也无话可说了,心中只有满满冷意。齐琛便和明玉离开,临走时,又多看了她几眼。这细微的动作明玉可是一一看在眼里,出了酒楼,雨如细针,下人打伞撑头,齐琛护着她上了马车。
俯身进去坐下,明玉拿了帕子给他掸弹落在衣裳上的雨珠,动作自然而轻,让受者分外明显的感觉出爱意。可掸着掸着,最后力道稍稍重了些,手中已被塞了帕子,她已偏了头,“三爷自己弄吧。”
齐琛微微苦笑,回想一下他可没得罪明玉。唤她一声,仍是偏身不搭理。处的久了,他也知明玉哪些是真生气,哪些是发小脾气,如今是后者。情况还不严重,看她这般,笑了笑,抬手摸摸她面颊,“怎么了?”
明玉这才看他,“您方才走的时候,为何总盯着宋依依?”
齐琛失声笑笑,吃醋的明玉凶得很,却分外娇羞。明玉面如醉红,盯着他只等着答话。齐琛笑道,“在观察罢了。”
明玉追问,“观察什么?”
“她的鞋子。她说刚去过狩猎场,如果真去过那里,一路泥泞,鞋面总不会太干净。”
明玉恍然,“所以如果是脏的,那她确实去过,而且可能真的有所感应。但如果干干净净,就证明她撒谎。”
齐琛点头,“是。”
“那脏么?”
齐琛又点点头,“确实很脏,而且她穿的鞋仍是早上那对。”
话说完,好似有哪里要惹人误会了。果然,明玉撇撇嘴,“您倒是对她的穿着很是上心。”
齐琛淡笑,或许正是因为有些脸盲,因此才对别人的穿着特别留意,方能快速在各种场合记住对方。他轻揽明玉,“你这五日的穿戴,我都记得。”
明玉倚在他身上,抬眉看他,也并不拷问。这些话,她信。只是她不会告诉齐琛,他十日里的穿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对谁都如此,可她却唯独记得他的。
&&&>口<&&&
天仍下着雨,卖桃苗的老农说过几日放晴,齐琛却忘了,九天也算是“几”。在前堂看着屋檐噼啪不停落雨,想到这不由苦笑,果然是无商不奸么。实在是怕那雨水把桃苗给淹死了,让下人去架了小棚子挡雨,看的孟氏直笑他,树又不值钱,死了再买就是。
齐琛只是淡笑,并不答话。直到姚嬷嬷说那树苗是买来讨少夫人欢心的,孟氏才转口夸他几句,会疼妻子的,算半个好男儿。如山而坐的齐承山听的脸一黑,“只会讨好女人,算不得本事,你倒夸他。”
孟氏闭嘴不语,不敢辩驳。齐承山又道,“让你挂个虚职,并非让你远离官场,如今已无碍,便多去同僚那走走。”
齐琛也正有这个打算,如今齐家势力是大,家中钱财日后也是他这唯一嫡子的,可他不愿一世如此,“父亲训斥的是,孩儿也正有这个打算,只是仍有些学识不通,想过几日去齐家私塾。日后有把握了,便入官场。”
齐家的私塾并非只有南宫先生一个,从幼学堂开始,至二十出头仍无功名的齐家子弟,每个书房,都有远近聘来的名师。
齐承山蓦地一顿,看着他这儿子,声音都有些微颤,“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愿意为官?是文官,而非武官?!”
“是。”
齐承山当即大喜,他看这儿子最不痛快的地方便是他性子太犟,死活要去做武官,去沙场那要命的地方。如今肯顺他心意为官,哪里舍得再教训他,立刻说道,“你有上进心便好,后日吧,后日就去私塾。”
齐琛应声。等他走后,齐承山才对孟氏说道,“嵩元新婚,年轻小两口也爱四处游玩,你每月多拨些钱他们使。”
孟氏看他一眼,抿嘴笑笑,“老爷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家中,果真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齐琛并未直接回房里,而是去了书房,只因明玉正在房里见客,那客不是宋依依,而是林淼。方才见到林淼,他十分意外,她竟还敢来。林淼支吾说自家兄长忘记带东西了,她刚送去不远处的私塾,挂念表妹,就过来了。
一瞧便是在说谎,只是到底是个姑娘家,他不好陪在明玉身边。
明玉倒不怕她,也无可怕的。轻拿了茶杯,浅浅饮了一口,才道,“表姐寻我有事?”
林淼如今最恨的人便是她,可最不敢动的人也是她,“我今日来,确实有一事要说。”
明玉淡笑,“表姐且说就是。”
林淼迟疑片刻,才道,“你现在已经有了齐三爷,什么荣华富贵,高官贵人结识不到,又何苦霸着一个将军家的姑娘做好友,唆使她对我退避三舍。我虽多朋友,但玩闹是可,交心的却没。依依和我十分投缘,我实在不想与她分道扬镳。”
宋依依确实很适合做朋友,讲义气大方不说,关键是非常富贵,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想着过来说说,约摸不会犯了齐琛怒意。
明玉听的眉头微蹙,“唆使?”末了轻轻冷笑,“表姐这词用的未免太过荒唐,我与宋小姐相处时,可从未说起过你,谈何唆使?”
林淼怔松,“当真没有?”
明玉已懒得作答。林淼仍是微愣,“如果没有……为何她突然不理会我了。明明之前玩的那般要好……”
心里一沉,其实是说尽了她的坏话吧,只是明玉这贱蹄子不承认。否则在去茶楼听书的前一日,还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做一世知己的人,怎会一夜不再寻她。去将军府上,也吃个闭门羹?
如此一想,对明玉更是看不起。也无话可说,告辞了。
明玉也当她是胡搅蛮缠,以林淼的性子若能交到真心人,才是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