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琛想的不错,在林家唯一对明玉好的人,就是林淮。
林淮年十八,自满十五就在外求学,一年不过回来两次。生的白净,面上常带随和笑意,一瞧便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他待明玉,从不会和母亲妹妹那样薄待喝斥,从外地游学回来,还会给她带好玩好吃的。在家时,常说四书五经,孔氏和林淼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明玉也会稍微好些,至少不会打骂,明玉从心底感激他。
孔氏领着林淮进来时,见齐琛和明玉也在,到底有点心虚,之前还想过明玉会不会公报私仇,把她儿子给撵出去,这会见孟氏笑脸相迎,才松了一气。绽了笑迎上去,笑道,“见过齐夫人。”
孟氏伸手轻托,“都是一家人,林夫人客气了。”
说话间,林淮也作揖行了礼,“见过齐夫人。”
孟氏见他生的斯文,瞧着就是个好苗子。孔氏忙介绍,“犬子林淮,尚未行冠礼,还未取字,夫人可唤他大名。”
孟氏微点了头,齐琛和明玉已上前来,“姨母,表哥。”
林淮看着挽起妇人髻的明玉,比起做姑娘时明艳不少,眸色微黯。站在齐琛一旁,竟是郎才女貌。可惜……却遇人不淑,错嫁了。
孟氏请两人入座,笑道,“一直不得闲去拜访,没想到林夫人先来了,真是失礼。”
孔氏忙说道,“我待玉儿如亲女,刚成亲想必齐夫人在忙着为她打点前后,自然是我们先来拜访才对。”
两人说着场面话,孟氏心里倒有了疙瘩,如果真视明玉为己出,那怎会连姑娘出阁前连夫妻房事都不教教,倒没见过这么当“娘”的。
几句寒暄过后,孔氏便说了正事,“犬子不才,能得夫人应允,由南宫先生教导,也是我们林家的福分。”
孟氏淡笑,“我们齐家私塾少要外姓子弟,只是既然明玉已是我们齐家媳妇,林夫人一家也是亲戚了。南宫先生的课业已开,稍微收拾下就过来吧。”
孔氏千谢万谢,喜的合不拢嘴。林淮也道了谢,又多看明玉几眼。见她目光始终不在自己身上,顿觉落寞。
见天色渐沉,孔氏也携子离开。林淮一直寻不到机会和明玉说话,到了门口,孟氏和孔氏有说有笑,这才到后头和明玉说道,“小玉。”
明玉问道,“表哥何事?”
林淮面色微顿,“我回来后才知,你嫁进了齐家。我本不想进齐家私塾,一直觉得我若来了,好似真将你当做我入私塾的垫脚石,十分愧疚。”
明玉顿了顿,想让他不必在意,只是林淮说完这话,孔氏已在喊他,急忙过去,随她一块上马车离开了。
还未到晚饭时,齐琛和明玉回了院子,见夕阳沉落,便去亭子里坐着吃些果点赏晚霞。
齐琛见明玉心情十分好,亭子里还站着几个丫鬟,话停在嘴边,坐了一会便说道,“回房吧。”
明玉倒想和他多坐坐,见他说回房也没迟疑。
进了屋里,齐琛就将下人屏退,关了房门。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这黏糊劲还没消呢。水桃见状,腰杆挺的更直。
明玉见他关了门又不让下人进来,想起他晨起说的话,不由凑前,低声,“三爷打算翻墙去狩猎场?”
齐琛见她鬼鬼祟祟的,真不知是她要做亏心事还是自己,怎么瞧都有些像……老鼠?微微觉得好笑,“不是。”
明玉松了一气,她还想告诉他这大宅子里肯定有不少护院,爬墙肯定要被抓,见他没这心思就放心了。
齐琛说道,“那林淮,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明玉好奇道,“为何?”
虽然她基本什么事都听他的,但碰到关乎原则的事,也不会全听。毕竟林淮待她不错,总不能二话不问就真离的远远的。
齐琛皱眉,“你竟想不透?”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知道明玉不笨,甚至比一般女子都要聪明得多,可竟然反问他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似乎女人对……心仪的人都会笨些?真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他知晓你已经嫁人,可刚才在大堂仍一直盯着你,这在古……这在当下,会陷你于不义他总不会不知道。第二,他临走前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些话,一来没顾及我的颜面,约摸是将我当作傻子,这无妨。可二来,他如果真的有愧疚,就该拒入私塾,而非道貌岸然边说内疚边理所当然的进来。”
明玉又听了一段超长的话,还是一口气说的,见他肃色,仔细一想,确实有理,只是方才看着长辈,没留意林淮的眼神。不过齐琛说这么多,倒让她高兴,眉眼都染了笑,“三爷说的是。”
齐琛见她又莫名开怀,问道,“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