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官闻言,倒是笑了起来。“是和我没什么干系,只是现在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你若不想活,我们这些奴才都得跟着去死。所以,还是好好活着吧。”
“大夫劝人的法子还真是与众不同。”凤临也跟着笑,却尽是苦笑和嘲讽:“是傅雪迎让你这么说的?她为了折腾我,真是想尽了办法。”
“你对陛下的心意当是有所误解的。若女帝想要折腾一个人,大可不必这般珍护于她。”女医官把手轻放在凤临的额间,满意的点了头:“没发烧,看来很快就会恢复。我们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陛下有旨,让我们随时照顾着你,免得你什么时候又想不开,咱们又得跟着陪葬了。”
“说是照顾,不妨说是监视吧,呵...有趣。我累了,得休息。”凤临的声音冷了几分,虚弱依旧。
这话有着明显的逐客之意,女医官心里明白,却故作不懂。
她给凤临掖了被角,拿了个圆凳在床边坐下,道:“那你好生睡着,我这个做臣子的在这守着就好。”
“你!”
凤临半起身子,又重新躺了下来。她自知此刻虚弱至极,干脆就此沉默,闭上眼睛好生休息。大抵身子太虚,没一会儿,倒真的睡了过去。
女医官见她睡着,暗自松了口气。取了药箱,把凤临腕间的纱布轻轻换下,在她的伤口处涂了药,重新缠了新的纱布。
殿外炮竹声传来,女医官关了内寝的门儿,走到外面朝主殿望去,道了声“长昭千秋,女帝万岁”,关了门,重回了凤临身边。
此刻,傅雪迎身裹大红宫袍,于正殿龙位就座,受殿上百官跪拜。
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
自被带入皇宫,成为帝位的候选,再到御赐帝姓,随军历练。这期间所有的经历,让她彻底的蜕变,也终于不再单纯,成了战场上冷酷无情热衷杀戮的将军。
凤雅的死,她并不可惜。
她给过凤雅机会,是凤雅为了帝位彻底毁掉了她们的姐妹情分。也是凤雅狠心想要除掉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置她于死地。现在被佘岚杀掉,也是咎由自取。
殿上百官高喊着“女帝万岁”,傅雪迎稍稍抬手,让他们起身。
“今日是朕...”傅雪迎顿了顿,对这个陌生的自称突然感慨万千。她抚摸着龙位的扶手,唇边莫名浮起了笑意。“今日朕之登基大典,万民同庆。承母帝之治,朕欲与诸卿携手,为社稷,为百姓。福远,宣旨吧。”
“奴才遵旨。”被唤作福远的老太监原本就是伺候过傅雪迎的守宫奴才,自凤雅登基,他们这些奴才就被贬去了做最苦最累的活儿。而今傅雪迎得位,念及旧日恩情,将他提携上来,倒也算苦尽甘来。福远展开了圣旨,清清嗓子,朗声道:“遵女帝旨:为承母帝之治,赐国号长昭。全国上下,减免赋税一年...”
凤临似乎做了噩梦。
醒来之时,女医官已经不在,只有傅雪迎着宫袍守在她的身边,不知呆了多久。见她睁开眼睛,道:“可是觉得舒坦一些?”
“滚。”凤临自喉间吐出一字,言语间充满仇怨,却不知怎地,流了眼泪。
“你就这么恨我?”傅雪迎抚去凤临脸上的累,眼中的无奈越发明显。她俯身凑了过去,几乎贴近凤临的脸,道:“你可知,就算你恨我,我仍想要得到你。临儿,快些好起来,你仍是你的公主,只要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