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很想把纪宁夜结了婚又勾引孔劭寰的事说出,哪怕是弄个小号在公司内网发爆光也好,可她不敢,她怕孔劭寰追究。
她喜欢孔劭寰,可她心底也清楚,孔劭寰于她是站在神坛之上,就算孔沈两家联姻,孔太看中的也是她堂妹,她甚至连抱怨一句的资格也没有。
她敢一次一次欺上纪宁夜,就是看到她性格上的好强,断定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求救于孔劭寰。
她想发泄自已的失意,逞一逞口舌之利而已,她也清楚,实质上,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可现在纪宁夜在干什么?方才她的眼睛里全是**裸的狰狞。
可恐惧仅仅存在一瞬间,很快被羞恼和愤怒所代替,她想也不想,冲上去,左手搭在了纪宁夜的肩上,右手轮起——
说那时,那时快,纪宁夜右手飞快扣住她的左手,伏下腰,狠狠一拉,在沈姝瑜身体失去平衡之际,一个过肩摔就把她扔出几米外。
接着,几个步伐至她身边,膝盖住项住沈姝瑜的后背,提起她的右手,轻轻一扭,只听“咯嚓”一声,肩关节处应声脱臼。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沈姝瑜甚至来不及感受究竟发生什么事,疼痛袭来时,她一下就昏死了过去。
纪宁夜僵直地站起身,双拳紧攥,从不曾有的噬血情绪在心头冉冉升腾,看着自已的双手,脑袋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暴戾究竟从何而来。
她无从得知,可她不同情脚下的这个女人。
不作死,就不会死!
应给她一点教训了,否则,这女人将会没完没了地纠缠她。
市区环岛江滨路,超车道上,迈巴赫62s以一百六十的时速前进。
手机响起,孔劭寰扫了一眼,按下前方屏幕的通话,“妈!”
“eric,我要求你马上来s市跟我解释!”孔太声音平静,但握着画笔的指尖轻颤,完成近百分之八十的向日癸油画因为最后一笔粗线条而毁。
“妈,您多虑了!”孔劭寰方向盘一转,又超过了前面一辆越野车,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的司机朝他竖起了中指。
“多虑?你之前是如何保证的,先不说你半多年前就和傅康宁一同出现在瑞士采尔马特里,之后又出现一同出现在国际机场出口,这么多巧合,妈还是选择信任,可现在,你居然与傅康宁一同出现傅氏五周年!”
“妈,这不代表我和傅小姐有什么实质的关系。”
“eric,傅康宁不行,她有吸毒史,既便是戒毒成功,但她的身体很多功能都已经被破坏,将来,她如何为孔家诞下健康的后代。eric,你不喜欢福慧,妈不逼你,甚至不要求你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女子进门,妈唯一的要求,女孩身体健康,人品健全。”
孔劭寰眼角微微一眯,一种信号跃然在脑中形成,他沉默半晌,开口,“妈,康宁她没有吸毒!”
这次,他去瑞士见到了理查医生,经过三天的催眠治疗,已然确定他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理查把催眠过程的录影给他看,他在沉睡中,神情非常痛苦近乎颠狂,嘶声哭泣中,反复提到一个名字“小锦”甚至在中途全身痉孪,迫得治疗不得不被迫中止。
理查毕竟是医生,他无法从这些信息中提练出事实真相,他仅以医生的专业角度出发,认为,对孔劭寰施以催眠的医生很可能是为了治疗他的心理创伤,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抹去他记忆的手段。
理查告诉他,取用这种治疗方式,必需针对病人至亲的同意,所以,孔太肯定是知情人之一。
而后留在瑞士的几天里,他从瑞士官方着手,调查了自已在瑞士的出入境记录,找到了三年前的记录。
他动用了所有的私人人脉,拿到了当天他入境的视频记录,从视频里,他清楚地看到他怀中搂着一个少女,穿着黄色的户外装,戴着鸭舌帽,被帽子遮了一半,无法看清楚,但从身高和体形,及一些小动作上观察,与纪宁夜惊人的相似。
可问题时,此时的纪宁夜,正在备战高考,根本不可能与他一起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问题出在去年的一场车祸,纪宁夜曾几次告诉她,车祸后,她整张脸都毁了,并遗忘了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母。
后来医院之所以能联系到她的父母,是因为医院给她做了nda的测试,找到了她的家人,并凭着她的旧照片,给她做了整型手术。
她的脸恢复了九成以上,但她的眼睛受了重创,变成高度近视。
孔劭寰亲自前往警局调查纪宁夜事故的的档案,事故中,纪宁夜与一个留学的富二代在高架桥上逆向行驶,在上坡时,对面来了一辆重型卡车,为了避开,车子坠入高架桥,车内那富二代当场死亡,纪宁夜受重伤入院。
车祸现场找不到任何可疑点,那问题会不会在医院?
尽管调查结果未出,但从露出的冰山一角中,孔劭寰已然确定,频频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孩小锦,因差阳错,整成了另一个女孩纪宁夜。
因为纪宁夜马上要参加考核,他不得不先搁下此事,让阿亚留在了瑞士继续调查。
孔太此时的电话倒提醒了他,孔太一向对他的婚事抱非常宽容的太度,虽然孔太很中意沈福慧,但并没有过多强硬的态度。
孔太脸色发寒,将手中的画笔一掷,金黄色颜料顺着乳白色的墙布流下,沉声,“没有吸毒,eric你不必为她说好话,就算有人故意抹黑她,但网络流出的那些照片并非杜撰,否则警方不可能介入。”
孔劭寰失笑,“妈,您的消息可能慢了一步,在傅氏年会中,瑞士遗传学家威尔也出席了傅氏,他是傅康宁的导师,那些照片,是威尔实验室的资料,傅康宁是自愿者。”
孔太一怔,突然有一种无力的词穷感,傅康宁如果没有吸毒,她确实没有理由阻挡两人相爱,先不说傅康宁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家世比沈福慧强,娶傅康宁肯定比娶沈福慧更符合孔家的利益。
就算孔家已无需靠联姻壮大,光看在小妹符鸣凤的面子,她也不应如此反对。
“妈,事实上,是小姨她希望我和康宁一同出席傅氏五周年,现下,康宁被丑闻缠身,对她接手傅氏不利,所以,小姨想借用我们孔家的影响来消除傅氏董事局的担忧。没想到宴会上,傅康宁早有安排,威尔的适时出现,已完全抵消了业界对傅氏继承有人猜疑之心,所以说,傅康宁确实继承了其母康舒华女士的智慧。”
孔太全身都颤了起来,里升起一股强烈恐惧的预知,康舒华……这是报应么?
孔太闭上双眸,深深地呼吸着,起伏狂乱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开口,声音近乎乞求,“这些都不重要,eric,当作是妈求你,傅康宁不行,谁都可以,但傅康宁不行!”
孔太屏息等待,那一端,沉静良久。
迈巴赫的静音性能太好,便是连车窗外车辆迎面驶过的发动机声全部被消音。
终于,孔劭寰的声音传来,“好,我听您的!但是妈,你也得答应,除了傅康宁外,我带回来的任何一个女孩,您都不能说no,既使不喜,也不要任何过激的行为,比如,让ken来跟踪我!”说完,心中轻道一声:
他暂时不清楚孔太为什么如此排斥傅康宁,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好事,至少,有了符太的首肯,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纪宁夜回家。
“好,妈答应!”孔太偷嘘了一口气,放下了电话,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秋了,可s市依然是阳光明媚,暖暖的海风直透心田。
寰宇大厦十九楼会议室。
纪宁夜将手上的言讲稿平摊在桌面上,秀眉轻颤,她看着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头悸动的情绪始终不能平熄,她也无法解释,象是一种压抑太久,又象是一种沉睡多年的情绪,在深渊中积蓄了太多的力量,直待有一种外力刺穿那层桎梏,蜇伏在心牢里的恶兽,就会挣开身体的束缚,破体而出——
突然,她一把将手中的言讲稿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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