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奶奶现在也懒得与那些搬弄是非的妇人应酬,每日除了安排夫君饮食起居,抚养两个儿子,就是跟着那格林夫人学习。格林夫人知道她喜欢大提琴,特意托人从英格丽千里迢迢地带了一个新大提琴来送与她。霍大奶奶特意细心布置了一番就为了给霍震霆一个惊喜。
当晚霍震霆回来的时候,就被紫鹃笑着请到正屋。只见房间燃着各色西洋烛台,挂着着月桂花香球。隔着浅水绿银纹重莲重重罩纱后面,霍大奶奶身着一身浅银红遍地散金缂丝夹纱西式大摆连衣裙,修身的剪裁勾勒出了掐手一握的腰肢,胸前开了领口,只露出一条赤金鱼尾玛瑙流苏项链,更衬的肌肤胜雪,如瀑的乌发垂落下来,带着赤金嵌翡翠覆额。她露出两条光洁的手臂把持住红棕色的木制大提琴一下一下的奏出抒情的旋律,表达深沉而复杂的感情,神情亦是恬静纯净。
霍震霆默默坐在一边将那曲子听完,然后将她一把抱起,细细端详了她的眉目如画,“我家娘子真是个可人儿!”
霍大奶奶低头浅笑,细细在夫君眉眼上烙上一个吻,霍震霆眉眼即刻带笑,将她托到床情深意长地拥在一起。笑靥如花堪缱绻,年华似锦生缠绵。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乔意涵自从绸缎庄事件后,在皖南一直忧心霍大奶奶,写了几封信过来,都被霍震霆背着霍大奶奶拆看烧掉。乔意涵接连给霍大奶奶几封信都石沉大海,终是放心不下,又不信霍震霆的作风为人,于是瞅了一个空子又到茂县来寻霍大奶奶。他这一次也留了心,没有再冒然上霍府给大奶奶惹来是非,只是躲在悦来客栈里用自己妹妹乔意静的拜帖将大奶奶哄出来。
霍大奶奶先以为是表妹乔意静有事,急匆匆地赶到客栈,却发现是乔意涵,当下也生了几分愠色。乔意涵急忙赔礼道:“表妹勿恼,表哥只是担心当日之事给你惹来麻烦,定要亲见你安妥了才放心!”
霍大奶奶施礼道:“妾身在此谢过表哥当日的救助!只是如今你我的谣言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当规行矩步,免遭口舌之扰!今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乔意涵闻言着急道:“听表妹所言,竟是要与我泾渭分明了?我自小就喜欢你,就因为母亲说你是官家小姐需得官宦人家才配的上,我才刻苦攻读,出仕做官。你们余家出了事,我在英格丽得了信就火急火燎地赶回找你,却没想到你竟然孤身去了姑苏还嫁给了霍震霆。你可知这么多年,我都一直等着娶你为妻!纵然你流水无情,也不能阻我落花有意!”
霍大奶奶见他面目戚戚、情绪激动,也震惊地后退几步。乔意涵追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那日,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想轻薄你,我恨不得打死他。我对你朝思梦想都没敢做的事儿,他凭什么做!我知你现在为流言所困,我可以带你一起去英格丽双宿双飞,再不理会这一地鸡毛!表妹你跟我走罢,我这一生一世都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
乔意涵和霍大奶奶还在厢房里拉扯,却不知霍震霆一直守在门外将一切听个分明。他见那乔意涵要拐他娘子私奔,哪里按奈地住性子,当即在厨房里取了把剔骨刀,冲进房里二话不说就砍向那乔意涵。“你这乌龟王八蛋想讹爷的女人,看爷今天弄死你!”
霍震霆也是个会玩命的,剔骨刀挥舞地威风八面,屋里的黄花梨多宝格和五足圆花几上净被劈满几寸深的切口,若是落到乔意涵身上则必死无疑。饶是那乔意涵有几分身手,也受不住他这致命的打法。
霍大奶奶见霍震霆这杀气腾腾的样子也顾不上羞赧的,赶紧从后面抱住他,对着乔意涵说:“你还不快走,真等着他劈死你!”
乔意涵见场面一片混乱,那霍震霆几欲发狂了,霍大奶奶泪眼朦胧地祈求自己,咬着压根说:“表妹勿急,我走就是了!”当下就迅速下楼离开。
霍震霆终还是怕误伤了大奶奶,眼望着乔意涵一溜烟跑远了,把剔骨刀“哐当”扔在脚下,握紧大奶奶的双肩说:“你让他走,你心疼他!”
大奶奶哭着说:“我是心疼你,他到底是自家亲戚,还是官身,你真劈死他能落什么好。我和孩子们还有大半辈子要指望你呐!”
霍震霆怒道:“若我今日不跟着来,你是不是跟他走了?”
大奶奶肩膀被捏得生痛,她也顾不上叫疼,急忙安抚这冤家道:“我自始自终只有一个你,你是知道的,又何必说出这种话来!”
霍震霆点着大奶奶的鼻尖说:“余夕瑶你给我听好了,我霍震霆钟情于你,我这辈子也只对你一人如此掏心置腹了,若你敢背叛我,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让你不得安生!听到了吗?”
霍大奶奶哭着点头,扯住他的袖口让他息怒。霍震霆胸膛起伏不定,终是余怒未消。当即就将自己的女人抱到那硬木雕花架子床上尽取所需,霍大奶奶知他心里有怨,也任由他摆布。
霍震霆泄完邪火后,将头埋在霍大奶奶的颈窝里说:“你生死都是我的,别人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