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宇正在眺望心上人,却见大哥霍震霆怒气冲冲地出现在身旁。“让你留洋读书,学成了却回来逛窑子,学问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霍震宇忙说:“大哥息怒……”
霍大奶奶正在厢房里咬着帕子看两兄弟拉扯,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浪荡子弟醉醺醺地进来了。那浪荡子弟与人喝多了进错了厢房,一看房内只有一娇滴滴的美人穿着淡紫色交领斜襟折枝牡丹妆花刻丝袄及裙,姿容绝妙,比起那些个花魁头牌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侵心,径自如饿狼扑食般冲过去。
霍大奶奶见这浪荡子冲过来,深感不妙,也顾不上矜持,伏在窗上大喊“夫君救命!”霍震霆本还在与霍震宇拉扯,突然听到娘子喊救命,抬头就看到娘子伏在窗口身边还多了一醉汉,顿时火急火燎地冲上楼,一窝心脚将那醉汉从楼梯上踹得滚将下来。楼上楼下的人见瘟神霍震霆又发狠了,也顾不上台面上的献艺都扭着头看热闹。霍大奶奶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被霍震霆扯了柠檬黄花纹绡纱桌布将头脸裹了个严实,半搂半抱地出了门。霍震宇在人群中见大哥大嫂这般尴尬模样,冷笑一声说:“先顾好自己再管别人吧!”
第二天,霍震霆夫妇逛窑子的事儿就传得众人皆知,霍大奶奶躲在家里半个月都不敢出门,埋怨霍震霆惹来的祸事,霍震霆倒无比坦然。
没过几天,霍二奶奶挺着大肚子来主宅见大奶奶,霍二太太随行。霍大奶奶见着二奶奶的肚子就说:“瞧着身子都这般重了,就在屋里将养着吧,还过来作甚?”
二奶奶穿着一件水红色湘绣果纹银镧边挑线袄裙,带着珍珠镶白玉发箍,气色甚好。“我在家里闷得话,陪嫂嫂说说话!”惠姐儿闹着要看福瑞弟弟,喜婆子就将她牵了去,只留下妯娌俩闲话家常,二太太在一边侍立。
“大嫂近日可有不少传闻啊!”二奶奶甩着帕子笑道。
“你还说呐!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大奶奶覆着脸说。
“这有什么,有没有哪条律例说不许女人逛青楼,大嫂别杞人忧天了!跟我说说青楼里的事儿吧!”
大奶奶捂嘴浅笑,将那青楼里的情景都一五一十告诉二奶奶。二奶奶笑着说:“那些个青楼里的都是红粉骷髅,在男人眼里却是含羞草解语花,也不想想若没有银子,谁愿意与你周旋。归根结底,男人就是个贱字吧!”
二太太挑眉插嘴说:“从没听过妇道人家逛青楼的,大奶奶倒是壮举!”
不等大奶奶表态,二奶奶就先一步呵斥说:“没大没小,奶奶们说话,你个奴婢凭什么插嘴,还不给我出去!”二太太一口恶气闷在心里,转身气鼓鼓地出去了。
二奶奶对大奶奶说:“瞧她那样儿,被二爷宠了几天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看我不整死她。我想好了,为二爷再寻一房妾侍,让她们内斗去,我作壁上观!对了,你可看到怡红院头牌柳如烟!”
大奶奶说:“见到了!”接着就把霍震宇和柳如烟的纠葛都说与二奶奶听,二奶奶闻言抚掌道:“二爷想了柳如烟好些日子,我本来准备接柳如烟回去的,既然她与四叔有瓜葛,看来只能另选别家了!”
大奶奶覆着二奶奶的手说:“你真的看开了为二爷纳妾?”
二奶奶说:“与其让他自己找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倒不如我做大方,我现在只有惠姐儿和肚里的这块肉就够了,其他的随他去!”
大奶奶见二奶奶说的决绝,也不禁为她难过,“女人嫁人真是二次投胎,后半生的命都看这一遭了!”
二奶奶说:“可不是!”
当晚,霍震霆回到家里对大奶奶说:“与你说件事儿,你莫往心里去,我把那桃金娘和柳如烟都赎了身!”
霍大奶奶紧张地看着霍震霆说:“这又是为何,莫非大爷要纳妾!”
霍震霆说:“不是我自己享用,我的一些生意往来都听闻过这两人的艳名,将她们二人另选别院住下,好交际应酬!”
霍大奶奶嘟着嘴说:“你一商贾怎的做些皮条勾当!”
霍震霆笑说:“商贾做的是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生意,打交道的是红黑两道三教九流的人,贪财的给他财,好色的给他色,所谓投其所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