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可怕的雷声,是易姗的死讯,整个世界变得非常恐怖。
“不……你胡说,我妈没有死,她没死!”辛安突然激动地大叫大喊起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撒谎,我不相信——我要去见她,放开我——傅厉行,放开——我妈在等我——你放手啊!”
“别这样,安安,求你别这样……你还有我,嗯?你还有我!”
“不……我妈……没死……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我在噩梦中还没有醒来……我……我要继续睡……睡醒了就没事了……”
“只是噩梦……只是噩梦……”
“安安……”
“你放开我,我要睡觉!我什么都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辛安不断自我催眠着,“我要睡觉了,这个噩梦好可怕,我要赶紧醒来……”
“安安,这不是梦,你妈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医生亲口告诉你的,她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妈没事,她没事,我只是在做恶梦而已。”辛安怔怔地坐在那里,面如死灰,嘴里不断嗫嚅着,“她没事……”
“安安。”
辛安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主心骨一般,眼神麻木呆滞。“你别和我说话,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不想听。”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发泄出来,当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哭出来也好,就是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安安,你哭出来好不好?”
“我妈没事,我为什么要哭?”辛安苦笑,“她还好好的呢……”
傅厉行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接受那样的噩耗,可是,她这样憋着,只会更加痛苦。
他必须让她清醒过来!
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摇晃着,咆哮着,“你听我说,你妈已经死了,就在你面前发生的车祸,她没到医院就已经死了,是你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不……我妈没死……我不想听说谎,你闭嘴……”辛安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激烈地拉扯他捶打他,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声嘶力竭地尖叫。“你为什么要骗我——她还没死!她还没死,她不会死!”
“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啊——滚啊——”
“滚出去——”
傅厉行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着、扭动着,哭喊着,“滚……滚啊……”她只能冲他发泄,她不敢闭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血淋淋的一幕。
易姗倒在血泊里,全身都是伤,血止不住地往淌,血肉模糊。她的眼里写满了不甘,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读音,里有一种强烈的求生的**,她不想死……
“你还有我,安安,还有我。”
辛安在他怀里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死?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呜呜呜……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她还没看到我们结婚,没有看到孩子出世,她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我?呜呜……妈……妈……”
痛苦的哭声,几乎撕裂了傅厉行的心。可是此刻,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都是无用的。他只能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中哭泣。心,和她一样痛。
辛安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医生给她输液,她醒来又继续哭。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会儿哭得很伤心,一会儿又不愿接受易姗死亡的消息,一直说要去看她。傅厉行守在医院陪她,那种痛苦的滋味儿,说不出来。
深夜,辛安从噩梦中惊醒了几次,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傅厉行站在走廊上,低着头,万分沉痛。这几天辛安过的很痛苦,他也不好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下去,颧骨突出,两颊也布满了胡渣,眼里全都是血丝,糟糕的很。
助理默默守在他身边,跟了他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颓然,甚至有些无助。
“有烟吗?”沙哑的嗓音,非常低沉,透出浓浓的倦意。
“有。”助理递了一根,恭敬地给他点燃了。
傅厉行狠狠吸了一口,头痛得实在厉害,好像要炸开一样,连尼古丁也丝毫不能缓和那种强烈的痛苦。
他捏了捏眉心。“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
“据目击者称,易姗是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被一辆卡车撞死的。当时候车上还有几个黑衣人,所以易姗应该是遭到绑架,反抗跳车才发生的悲剧。”
“谁做的?”
“那辆车没有车牌,所以暂时查不到是谁,不过,事发地点在疗养院附近,而乔肃然刚好也在那出现过。”
傅厉行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狠狠地唾了一声,一拳砸在墙上。
“该死!”
他一早就知道乔肃然是个危险人物,不应该让辛安去见他的。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对易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