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佐和韩绛精挑细选的一万禁卫军几日前便在明州西北的越州秘密集结,之所以没有进驻明州,那是怕引起苏锦的怀疑,苏锦及苏记人等还在陆陆续续的赶往明州,明州城中苏锦的眼线也一定不少,决不能让苏锦发觉异样。
二十六日夜,张尧佐接到探报,苏锦一行已经抵达明州城,二十八日便是苏母王夫人的寿诞之日,想来该来的也都在这两日抵达了。
耐着性子再等一天,二十七日半夜时分,张尧佐和韩绛下达了兵发明州的命令,一万禁军连夜奔赴明州城,在杭州都部署厢兵的配合下,将明州西北南三面的道路全部掐断,一夜之间,明州便成了一座围城;不少远途而来还在路上的苏记前来参加寿诞和年会的人员在外围便被拦下来。
韩绛心思细密,带人检查了这些远道而来的苏记人员的行礼和随行的人员之后,韩绛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苏记的伙计和掌柜的居然都带着家小和细软,压根不像是来参加年会或者祝寿的,倒像是逃难的一般。
韩绛赶紧将消息报告给张尧佐,两人合计了半天,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
“苏锦的鼻子还真灵,这是要带着人开溜啊,我们做的够隐秘了,他居然还是察觉了。”张尧佐道。
“不一定是咱们的错,皇上那里也有可能漏了风声,大人,现在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明州已经被包围,他们能去哪儿?难道长着翅膀肥出去?明日大军便开进明州,拿了宰了便完事了,不必担心。”
“可是……明州可是海港呢,苏锦不是有个远洋船队么?他会不会乘船逃走呢?”
“唔……这倒是个问题,不过,瞧这些人还在陆陆续续赶到的势头,苏锦定然还没有准备好从海上跑路,咱们时间来得及;再说了,即便是下海他们又能怎样?难道当海匪去么?他便是逃到蕃国又能如何?这些蕃国都和我大宋有交往,为我大宋天威所摄,谁会收留他!说起来这些蕃国和我大宋的交好还都是苏锦的功劳呢,只可惜人走茶凉,他既然什么都不是了,这些蕃国也不会因为他和大宋交恶,这叫做作茧自缚。”
韩绛还是不放心道:“下官认为,还是小心点为好,皇上的意思是要在明州将苏锦全家老少以及党羽一网成擒,若是真逃出海去,便是不去外蕃,找个无人的荒岛藏匿起来也是麻烦事,皇上隐忧不除,恐会怪罪于我们。”
张尧佐道:“那你说怎么办?”
韩绛道:“杭州都部署有水军五千,战船三十条,我去命他们即刻赶赴明州东面海域,若苏锦逃出海上,也好拦截于他,在海上将其击沉,倒也一了百了,回头更加好平息此事,便说是船只遇风暴失事便罢。”
张尧佐点点头道:“也好,这件事你去安排,但愿不要出现这样的结果。”
韩绛道:“那是为何?”
张尧佐嘿嘿轻笑,凑在韩绛耳边道:“苏锦可是咱们大宋巨富,我敢说,他要是逃走,所携金银珠宝定然一条大船都装不下,若是击沉在海底,咱们可是一文钱也捞不上手了;还有,他那几个妻妾个个美貌绝伦,本官府中姬妾与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喂了海鱼也太可惜了。”
韩绛愕然道:“大人难道还敢收罗苏锦的妻妾入房不成?”
张尧佐轻笑道:“收罗是不敢的,但是品品滋味事后再宰了倒也无妨,韩老弟你放心,也有你的一份,我知道你韩老弟自视甚高,但你是没见到苏锦搜罗的那些极品,见了包你迈不动腿。”
韩绛无语,他倒是对苏锦的财产和美貌妻妾不感兴趣,他只要苏锦死便成,当年同科考举,府试、省试、殿试三道关都被苏锦压住,自己自诩锦绣满腹,却比不过个商贾出身的草莽之徒,早就看苏锦如敌骨之仇,如今朝中老一辈的精英们逐渐致仕老去,新一辈里自己是最有机会登上宰执之位的人选,这时候横亘在面前的只有苏锦这个绊脚石了,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和张尧佐不断的中伤苏锦,挑拨赵祯和苏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