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霏霏忙坐起身接过来,“谢谢。”
“你洗漱下吃点东西。”
“……恩。”
“洗手间在前面。”
“恩。”
头等舱的厕所避免了江霏霏立刻面对同事会有的尴尬,但看到刻意不看她的总监先生……江霏霏并没有觉得尴尬少很多。
到洗手间简单的洗把脸刷个牙就出来吃饭,头等舱的食物味道比经济舱好很多,昨晚江霏霏也没有心思吃东西,这会儿吃起来才觉得饿极了,于是将一整份早餐都吃了精光。
岳宁城看她吃的还不错,问:“这里的焦糖布丁不错,叫一份?”
江霏霏同意了,岳宁城叫了两份,他陪着江霏霏一同吃。
大概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岳宁城问:“你告诉甜甜了吗?”
“没有,我也说不出口。”江霏霏顿了顿问,“为什么她会不知道?叶深杭……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不可能是最近吧?”
“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和现在也有七年时间了。”
“那甜甜怎么会不知道?”
“我和我家里人知道阿杭得病的时候,甜甜已经被送到巴黎念书,一年到头没什么时间在家,而且那个时候阿杭已经结束治疗,算是康复了。没有人会刻意去告诉她这件事。”
江霏霏轻声插嘴:“可甜甜那么喜欢叶深杭,她应该知道这件事啊。”
“那个时候甜甜还没有和阿杭在一起……”
“不是的,甜甜……从她13、14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叶深杭了。”
“你怎么知道?”
“……她和我聊起过的。”
岳宁城有片刻的安静,然后他说:“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只是交往过一段日子。”
江霏霏问:“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也很长时间了吧,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是那次甜甜要来h市找我,才知道她喜欢阿杭。”
江霏霏忍了忍没问,安静的听着。
“那个时候是他们俩刚分手,甜甜说是阿杭突然间提出的。那个时候是阿杭……复发,我考虑之后,没有告诉甜甜。”
江霏霏明白岳宁城的意思,如果那个时候对甜甜说实话,那、甜甜肯定是不会同意分手了。可肝癌这种病复发,基本上没什么治愈的可能性,那等于就是让甜甜看着叶深杭慢慢死去……甜甜是岳宁城唯一的妹妹,他舍不得让自己的妹妹受这个罪。
岳宁城说:“还以为她能忘记掉,结果事与愿违。也是我这两年发生了些事情,没顾得上她,前几天知道阿杭……的时候,想告诉甜甜的,但她和我说了很多话,看她把整副心思都扑在阿杭身上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江霏霏微微叹息,在现在这个份上,不知道怎么说,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他们的事,船到桥头直不直都会直的。就是不知道,甜甜到时候该有多伤心。”
她说完话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岳宁城并未答话,只是呼吸声蓦然沉重许多。
江霏霏扭身想要抱他,却看到岳宁城用手扶着腿,手背上青筋起伏,似乎是在强忍着痛楚,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要停掉,忙去扶着,“你的腿怎么了?”
听到她的话,坐前面的成善立刻把药和水给送了过来,江霏霏接过来就要喂岳宁城吃下去,却被岳宁城抬手推开,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弱,但口吻很坚持,“不用。”
江霏霏看了成善一眼,成善动个口型,无声的说:“听他的,药你拿着。”然后回身坐到位子上。
江霏霏有些不明所以然,但还是依言把药拿在手里。
大约又撑了十分钟,岳宁城才说:“给我。”
江霏霏将药递过去,看着他吃下,片刻之后,她明显觉得岳宁城整个人都放松了。
忍了忍,江霏霏还是没忍住的问:“这是什么药啊?”
“舒缓用的。”
“舒缓什么?”
“……痛。”
舒缓……痛?江霏霏双目微瞠,“这是止痛药?”
岳宁城靠在椅背上,神情森然并不答话。
这一年多来,江霏霏一直从宁甜那里知道岳宁城的近况,她知道岳宁城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医生希望他可以直接做完剩下的截肢手术,但岳宁城就是没有松口同意过,只愿意做一些坏死肌肉切除的手术,但这种手术已经没有办法很好的解决他的问题。
昨天在机场看到岳宁城拄着拐杖,江霏霏已经知道糟糕,但她没想到岳宁城已经需要用止痛药了。